一瞬间,若不是风雪依旧,钟离楚楚和夜莺还以为时间瞬间停住了。
两个人的呼吸声很大,汗珠落在雪面上,口鼻中喷出阵阵白雾。
司徒岳烬跪在地上,见额头上的刀锋停住,力竭之下坐在了雪地上,喘着粗气道:
“什么意思?”
许不令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稍微缓了下,才站直身体,反手将长刀插回腰间,缓缓入鞘:
“好刀法,以后归我了。饶你这次,你司徒家欠我一条命,如何?”
司徒岳烬大战过后,已经没了什么力气,看了看手中断刀,丢在了地上:
“随你,你不杀老夫,老夫总不能自裁。”
正儿八经的江湖人,说话就这么干脆。
许不令也不需要司徒岳烬做什么承诺,要脸自会遵守,不要脸他也不需要这种杂鱼。
当下转身从雪地上捡起了长槊,走向了追风马。
司徒岳烬坐在雪地上,并未起身,看着许不令的背影,想了想:
“此刀与你相辅相成,学成之后,你恐怕天下无敌了。世上能破此刀的,估摸只有厉寒生、左清秋、贾公公三人,余者尽皆蝼蚁。”
许不令没有回应,只是随意抬了抬手,便翻身跃上追风马,朝着东方扬长而去。
风雪依旧。
人已老,刀已折。
身为刀客,最凄凉的莫过于此。
只是司徒岳烬在雪地上坐了会儿,并未露出什么无奈之色,反而略显得意。
武学传承便是如此,传给徒弟子孙是传,传给敌人也是传。只要功夫好能杀人,对手捏着鼻子都得用,用了就甩不开开创者的名字,哪怕是生死血仇。
司徒岳烬是二十八路连环刀的开创者,能看到未来三十年纵横江湖的顶尖枭雄,用的是他的刀法,这不是败者的耻辱,而是在武学招式上无人其右的荣耀。习武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伤春悲秋的……——
踏踏踏
许不令击败司徒岳烬后,纵马飞奔,快速离开了交战的雪地,转过树林离开司徒岳烬的视野后,便轻咳了几声,抬手拉开了袖子。
连接司徒岳烬全力以赴的二十八刀,江湖上独他一人,自然不可能轻巧。
双臂此时还肿胀刺痛,呈现乌青之色,显然是太过用力有所拉伤。承受力量的肩膀、腰腿同样酸痛难忍,若是不修养几天,恐怕就得落下病根了。
许不令眉头紧蹙,从马侧行囊中掏出纱布和金疮药,包扎被震裂的虎口,同时在山林中寻找着夜莺的踪迹。
只是许不令刚刚转过林子,粗重的呼吸还没有压下去,眼角余光便在道路前方发现了一个提着长剑的黑影,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似乎只是转眼的一瞬间就从地下冒出来了。
许不令脸色微变,着实被惊了一下。这等来去无影的身法,不是宗师也是半步宗师,他刚刚和司徒岳烬全力一战,消耗极大,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若是这时候遇上全盛时期的宋英、陈道子,真神仙也得交代在这里。
许不令迅速握住了腰间刀柄,目光转向黑影,同时抬手,让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夜莺别乱动。
道路前方的人影相距约五十步,风雪太大天色昏暗,看不清人影,不过不动如山的气势,便能让人看出其绝非凡夫俗子。
许不令握着刀柄,脸色微沉,朗声道:
“来者何人!”
前方的人影并没有回应,稍微站立了片刻,便缓步走了过来。
许不令飞身跃下马匹,刀柄依旧发烫的醉竹刀再次出鞘,斜指地面,眼神桀骜,岿然不惧。
踏踏踏
脚步似慢时快,很快便来到了近前,昏暗光芒下,依稀能看清来人容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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