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中,她望着爹爹英俊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抬手抹去她脸上泪水:“爹爹的阿宝长大了,要替爹爹守好你阿娘,莫复仇,莫含恨,安稳余生,能活便好”
眼看着爹爹的身影如流沙随风而逝,她心中乱成一团,五内俱焚,慌乱伸手去抓可什么也抓不到
“阿姐”
闻声,她猛地回头,看到胞弟浑身是血立于尸山之下,她疯了般朝胞弟冲去:“阿瑜阿瑜”
明知道,爹爹和弟弟早已身故。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催人心肝,让人五内俱焚的梦,可她还是不愿意醒来
因为这里有她的亲人在
白卿瑜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懊悔的笑容,低声哽咽:“阿姐,阿瑜答应得胜班师要为长姐奉上南疆最漂亮的鸽血石,阿瑜要食言了”
她一把抱住胞弟,闭上眼放声大哭:“阿姐不要鸽血石阿姐不要阿姐只要阿瑜好好的阿瑜阿瑜”
“阿宝”
闻声,她回头:“祖父”
祖父身着平日里在家练功时的衣裳,如往常那般笑着冲她招手,眉目慈祥和蔼。
她手中拽着弟弟的手陡然一空,面前再无弟弟身影,她喉咙发紧只能含泪一步一步朝祖父走去,悲痛欲绝跪于祖父面前,抱住祖父的腿放声痛哭:“祖父祖父”
祖父弯腰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苍老和蔼的声音徐徐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阿宝护住了妹妹,撑住了白家祖父甚是欣慰,祖父以阿宝为傲。”
她死死咬着牙用力摇头,不她做的不够好她配不上让祖父为傲,她若能早一点振作,不把自己当做病秧子养着,能早一点从头恢复武功,便能与祖父他们并肩去南疆说不定可以用她一死换白家哪怕一二亲属平安。
祖父笑得越发温润慈祥:“阿宝可知,祖父平生何愿啊”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祖父点了点头,声音里是饱经沧桑之后的慈悲柔肠:“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生逢乱世,百姓所求无非太平二字。阿宝可愿继承祖父遗志,为这芸芸苍生尽一份力啊”
“白家世代忠臣良将,光明磊落,一心为民,克己奉公,却落得主疑臣诛满门不存的下场,祖父还要我护着大晋江山”
“阿宝以为,人活一世为何啊”祖父温声询问。
不等她回答,祖父的身影便在一片柔光之中涣散,她喉咙发紧伸手想要拉住祖父却抓了一个空。
“祖父祖父”她心慌意乱大声呼喊着祖父,可空空荡荡的峡谷之间只有她的回声。
“长姐长姐”
耳边传来白锦桐的呼喊声,她猛地睁开眼。
“长姐”趴在床边的白锦稚站起身。
“长姐”白锦绣双眼通红,见长姐睁开眼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转头对外间喊道,“大伯母,长姐醒了长姐真的醒了”
正在屏风外与洪大夫说话的董氏一听,拎着裙摆匆匆进了内间。
白锦绣忙擦了眼泪扯着白锦桐和白锦稚让开床边,董氏喉头翻滚,坐于床边抬手摸了摸白卿言的额头:“不烧了真的不烧了真是谢天谢地”
“阿娘”
白卿言沙哑的嗓音响起,董氏眼泪一下就绷不住掉了下来,用力攥住她的手,死死咬着下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长姐,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白锦桐道。
两天难怪浑身虚弱无力。
“长姐你可吓死我们了”白锦稚声音哽咽。
“是啊”白锦桐心中松了一口气,说话也轻快起来,“长姐突然发起高热,连黄太医和洪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是那个萧先生听说后,说他家中兄长曾在母亲过世下葬后有如长姐一般的症状,洪大夫按照那位萧先生所说的方法施针,没想到这么有效,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长姐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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