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听福顺楼的伙计说那天我跟师父走了之后,冯掌柜便领了一个大厨回福顺楼,说是什么从县城里头请回来的响当当的厨子,厨艺比师父好多了,往后福顺楼便由新来的大厨齐长富负责做菜了。” “这事儿我到是没敢跟师父说,而师父自那天从福顺楼搬出去之后,倒也一直没打听这福顺楼的事,也没问过我什么,连脸都没黑,反而挺高兴的成天要给我做菜吃,这不今儿个要我出去买些东西,说晌午的时候,要做酸辣汤和扣肉来吃的。” “师父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担心,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话说的不对了惹了师父更不高兴,就想着来寻你去跟师父说会儿话,你要是能去跟师父说说话的话,师父肯定高兴,碰巧昨儿个来的时候,清穗说你没在,我便说今儿个再来……” 整个事情,到是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庄清宁抿了抿唇。 冯永康这段时日时常不到福顺楼里头来,估摸着便是去县城里头寻找能够替代章永昌的厨子了。 待找寻到合适人时,便来将章永昌从福顺楼撵了出去,为的就是自己有备无患之时,还能顺势狠狠的踩上章永昌一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福顺楼没了他,照样能生意兴隆。 冯永康当真是算盘打的精明,这心也是够黑。 到是章永昌这边,性子是最轴的,却也是瞧得出来,最是重情重义的,即便他对冯永康所作所为不满,即便是他认为冯永康所做的事不对,但他对整个福顺楼可谓是尽心尽力,更是为冯永康打算的妥当。 只可惜…… 哎! 庄清宁叹了一口气:“方才那童飞来拿今日福顺楼用的豆腐,趾高气昂的,说了好一通的难听话,我便当下跟他说往后不再往福顺楼供一应的东西。” “可那童飞到是满不在乎,看那个样式,也是想着耍一通威风而已,倒也没想过往后福顺楼会如何,估摸着新来的那个大厨性子也不会很好,人品不行,做出来的菜滋味未必能好到哪里去,福顺楼往后是必定要走下坡路的。” “今儿个如意阁的柴掌柜来铺子时,我提议他多备些货,近几日也可让利降价,趁机揽一揽客人的,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冯掌柜便要追悔莫及了。” “不过到时候他后悔是他的事,与咱们到是无关,这会儿要紧的还是章叔这边……” 庄清宁顿了一顿,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我这会儿就跟你一块去一趟吧。” “成。”对于往后福顺楼如何,冯永康会怎样,连荣也是一样的不在乎,见庄清宁要去看一看章永昌,便急忙点头:“就这会儿赶紧去吧。” 章永昌不发脾气不冷脸,连荣只觉得他必定是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头的,这么憋闷着的话,时日长了,怕出问题,庄清宁早些去,也能帮着开导开导。 庄清宁跟曹氏等人交代了一番,随后便跟连荣一并往章永昌家里走。 从豆腐铺出来的时候,庄清宁带了一块鲜豆腐,几张豆腐皮,在街上买了一条新鲜的鲤鱼来,连荣则是按着章永昌的吩咐,买了做酸辣汤和扣肉用的东西。 章永昌的家在从前常记豆腐坊不远处,一处小巧的院落,从前章永昌和吴氏一并住的,自吴氏去了之后,章永昌便搬到福顺楼里头住,这院落也就空了下来,再没住过。 虽说没人住的,但章永昌却是时常来打扫修葺,因而这么多年过去,小院却还是颇为整洁干净,就连院落里头的几盆月季花,这会儿也还长得正好,花开的正艳,甚是好看。 而此时,章永昌正在院子里头忙活,忙着和面,做拉面。 加鸡蛋,碱水做的白面,醒了足够的功夫,在案板上揉一揉,拽成细长的条,对折,再拽,再对折,再拽…… 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章永昌让手中的面条在案板上滚了一滚,蹭上足够的面粉,而后再一拽……面条刹那间断了好几根,原本整整齐齐的面条成了稀稀拉拉的断线帘子一般,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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