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今年八十多了吧?”
上了御辇李破哪壶不开提哪壶以一个很不美妙的话题开了头。
少年人不愿意人说稚嫩老迈之人则听不得一个老字李破知道他故意的想看看裴矩的反应如果对面是何稠他一定是什么好听说什么。
裴矩看上去倒是不很在意看着年轻的皇帝和皇后他缓缓笑道:“臣今年八十有二矣老天待臣不薄世上能活到俺这个岁数的并不多见唉空活数十载也只占了高寿二字而已让陛下见笑了。”
御辇被抬了起来裴矩身体晃了晃又稳稳坐好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又道:“陛下很简朴啊当年炀帝出行御辇华丽遮人耳目群臣景从卫士环绕行于道途之上亘古未有。”
李破轻轻拍了拍椅座“倒也不用卿来数说朕亲眼见过的还曾扈从左右……辽水之上独霸一桥三军将士皆不得涉足其上用过便拆了哼哼……
所以大隋也就亡了不是吗?”
李碧也来作妖“我也在的瞧着那顶御辇虽看上去华丽至极可总让人觉得衰败异常气数已尽的样子。
说起来当年我率人驻守四方城的时候还远远看见过几次裴公呢。”
裴矩“……”
这公母两个说话竟然是这种腔调真是稀奇的很尤其是他们的经历……也足够神奇。
他不知道的是李碧对他是怎么瞧都不顺眼当年杨广在辽东城下建了一座四方城李碧率人驻守过其中。
可恶的是皇帝竟然还想召她入见那是什么时节?真是见了鬼了差点把李碧的鼻子给气歪了之后立即辞了四方城的职位回到了军中不想过后就被派去了宇文述和于仲文麾下差点没把性命丢在高句丽腹地。
当时虞世基裴矩等人都是杨广近臣也不知是杨广自己的意思还是哪个给出的馊主意……
…………
裴矩不知就里只想着皇帝皇后随征过辽东据说还从冰天雪地之中一路逃回了云内数载之后称雄一方顺便还平定了天下这等故事他就算做梦也梦不到啊。
一个御辇引出的话题有点不好接。
可裴矩要的就是这种反应说话嘛不管对面是谁你来我往便能看出对方性情脾气。
裴矩年纪大了不敢再奢望跟帝王投契只求投其所好让他能在洛阳任上多待两年他也不想再回去长安了死后能葬回闻喜祖籍就成。
也不知那边的人还欢不欢迎他裴弘大过后还得跟裴世清好好说说。
其实他们这一支出自河东裴氏西眷房是三国时裴徽的子孙裴徽仕于曹魏后附司马氏是魏晋高门之一因为这一支的人当时多数都在西凉为官所以被称为裴氏西眷房。
裴世清一支则为主枝裴矩一支的故里早已湮灭于战火之中子孙星散在各处开枝散叶最后多数都要求个落叶归根。
听了皇帝皇后的话他便知道以后最好少说前事这阴阳怪气的俺这身子骨可受不了什么敲打。
“当年原来有贵人在侧臣也真是有眼无珠没能就势从于左右憾甚憾甚。”
确实有点后悔那时要是能顺手结下点情谊该多好?不然现在他一定比何稠那老东西过的好。
说起来那个见鬼的四方城是何稠领人建的俺只是随驾在那里住了几天而已嘛。
…………
李破撇了妻子一眼心说你悠着点这人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人了把他吓的犯了心脏病怎么办?
于是他把话题又拽了回来唠起了家常“战乱这么多年卿家中可还安好?”
裴矩在座位上拱手又是一礼“托陛下的福臣虽飘零在外子孙却在长安一直平安度日臣至洛阳一载才得了音信当时臣心中百味杂陈自觉罪孽满身愧对世人啊。”
李破觉着他说的很对裴弘大确实应该愧疚隋末战乱可不全是杨广的锅有这些前隋辅臣的一份功劳。
其实裴矩家中情形李破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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