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节 情孝难择(第2/6页)  血唐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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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允我官归交趾,掌管当地漕运,我四下走动,发现大都护曲览与六诏诸部族暗有军情往来,为获取云南六诏动向,我便助曲览笼资聚财,博得信任,几年之内,我屡遭提拔,但我与西宁王关系匪浅,交趾上下官吏无人不知,曲览自不肯彻底信任于我,然而六诏崛起,声势浩大,蒙舍诏最为强悍,屡屡侵犯,我担心终有一日姚州会有灭顶之灾,于是想与西宁王商讨此事对策,不曾想西宁王已无当日居安思危之虑,沉溺声色犬马之中,万般无奈下,我只得寻得王妃,以商对策。”

    “难道凌辱王妃之事,亦是父亲算计之事?”文若惊愕道。

    “非也。”陈卿嗣挂着一丝无奈笑容,擦干嘴角鲜血,说道:“当日正是西宁王四十寿辰,酒宴过后,我与西宁王妃在后堂把酒相谈,聊起往事,不禁伤感。为父虽已成亲,但与你娘亲心隔万水,心神不交,那日苦水愁肠,大反其胃,心中旧情复燃,起了重圆之念,王妃也感怀旧恩,左右为难,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得忍耐受辱,却不想此事被王府下人瞧见。西宁王一怒之下,将我逐出王府,发誓此生恩断义绝,不复相见,此事惹得岭南官宦皆知,为父也借此机遇投身曲览账下,助其凿山取矿,开设西江柜坊。自此之后,十余年来,曲览但凡有六诏情报,便与为父商谈于私,在你大婚前日,为父得知六诏各部将引吐蕃之兵十万于十二月十六犯姚州,故命你将数百斤黄金运至西宁王府,以充兵丁军械之用。今夜交趾无论谁胜谁败,皆与为父毫无干系,你若不能将那数百斤黄金运至西宁王处,到时城破人亡,百姓落难,此等罪孽,你可担当得起?”

    文若只觉双耳失听,眼前恍然一暗,脸色铁青,自是难以置信,欲言又止,声音嘶哑道:“母亲究竟为何而死?”

    “你母亲知我用心,自觉十年来被蒙在鼓里,既心如死灰,又对我不起,因不忍看我病死,故先我一步而去。”说着,陈卿嗣脸上滑过两行清泪。

    “那你为何不将王妃之事早早告诉母亲!母亲在府中含辛茹苦近十年,简直生不如死!你们呢?口口声声为李唐宗室,为天下社稷,殊不知是为了祖上阴功,为了官爵奉禄,你身为人夫,竟害她愧疚而死,含怨而终,难道这些李姓王爵是人,是忠魂傲骨,我们这些凡人便是盘上棋子,任你们随意舍弃?”

    陈卿嗣哀叹闭眼叹道:“天下之人,何人不羡团圆美满?何人愿受妻离子散?若天下不宁,疆土破碎,身为朝廷官吏,一家之满又有何意?”

    陈卿嗣死死抓着木凳,不让身体失去控制,文若见父亲呕血不知,知寿数将尽,浑身抖擞道:“那父亲为何不让陈富运这黄金,我身为人子,连母亲生前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得,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文若放声嚎道。

    陈卿嗣听后,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屑说道:“畜生,你就没有发现,陈富是朝廷派来暗自监视我与曲览之人?”

    “陈富,陈富他是朝中之人?”文若眉头反皱,眼泪滚滚而流,看着眼前病危的父亲,看着怀中死去的母亲,一时间被这诸多无情的真相所刺痛,不知思考,亦不知所云。

    “文若,为父熬不过今夜,你若还认我为父,就替为父完成两桩心事。”陈卿嗣说话间,嗓中又咳出一团紫血,溅在文若面颊之上。

    “父亲,孩儿,孩儿会替您完成。”文若抱着母亲杨氏,含泪叹息道。

    “第一件事,我要你即刻骑快马直奔姚州,这里到姚州最快也要七日,今日已是十二月十日,那些黄金已来不及运送,你务必要将那份书信务必交到西宁王手中;如若不能及时赶到,城破被陷,你也定要找到西宁王世子唐生,助他逃离险境,返还朝廷,儿可铭记于心?”

    “儿记住了,无论如何,也要救得姑母性命。”文若跪拜,频频叩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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