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眯着眼睛打量了李花儿一番,哈哈笑道:“凤凰落宝地,李掌柜如此命格,等闲宵小之徒难侵,你只要依着心中所想而做,到时候必有相助。”
李花儿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是吗?如此,借道长吉言了。”
道士看着她,忽然道:“事生之地即为事定之所,李掌柜既然已经想通事起在何处,自然也当明了定鼎之所何在,又怎至于苦寻不下?”
李花儿发了会儿呆,终于抬眼看着他,浅笑道:“道长算得好卦。”
道士却摇头道:“这卦,并非我给李掌柜算的,而是有人给您算好,只让我来同你说的。”
李花儿知道这道士话中之意。
“并非苦寻不下,而是……”她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便隐在了叹息之中。
她既然许诺救人,自然害怕有些事情,将那要救、当救之人牵连进来。
尤其是相处日久,已生父母姐妹之情了。
她希望有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了结这纠缠两生的事情,又能护住李大一家。
李花儿一叹之后,笑问:“道爷如今,要留在平水州吗?”
那道士听见,仰天长笑:“许留,许不留,今天之人,何必劳明天之心?罢了罢了,贫道可去!”
说罢,扛起了那神算的幌子,口中念着什么:“十年之恩已了,贫道可去了。”
李花儿眼看着那道士离去的身影。
来得突然,走得突然,倒像是一阵风。
她转过身,重新驾着牛车出了城门,将方才的那番对话,也当成一阵风,过去便罢。
直到走近清河村,李花儿才停下牛车,将道士递给她的那封信笺打开。
与之前暮风递给自己的那封,字迹是一样。
同样是寥寥数语。
李花儿将信看了两遍,这才将信叠好,放回到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之中,回了村子。
……
此刻家中,已经显得很是热闹了。
李大如今也是村中甚有名望的人了,而李大一家子人缘又不错,所以他的生日在清河村,也算是大事了。
左右邻居家、与张氏关系好的妇人们,如今也在李家忙着呢。
而院子里,方山带着二三军士,正在搭凉棚。
见李花儿驾车回来了,正在院子里给众人准备豆汤的张氏忙给她也端了一碗出来,笑道:
“还以为铺子又有事情,耽误了呢。”
李花儿坐在牛车喝了,笑道:“耽误了别的事情可以,这事情是耽误不得的。”
说罢,又与众人打了招呼,这才问张氏:“爹呢?果儿呢?”
“你爹今早去县里见佟将军了,果儿在屋里,和二囡她们结络子呢。”张氏笑道。
李花儿心中一喜:“二囡姐几时回来的?”
“四日前就回来了,知道你忙,没去县里聒噪你。”张氏道。
李花儿忙解了车,将牛车往后院牛棚牵。
正好就看见方山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对她道:“花儿,你瞅这棚子,搭得不比你差吧?”
李花儿抬头仔细看了看,笑说:“是,方校尉这手艺若开铺子,我就要穷死了。”
说得大家都乐了。
一旁盛豆汤的汤娘子也在笑着,顺手递给了方山一碗,还递给他块帕子,指了指他额上的汗。
方山接过汤和帕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很自然的一幕,周围的军士和妇人们,都没当个事情。
李花儿偏着脑袋看着,也不说话,只是牵着牛回到了后院。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忙得,错过了不少事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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