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你是否设想过有一天,你想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空想?”宋璟抱着李宸,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问道。
李宸的头枕在他的肩膀,葱白的手指在他衣襟的花色上流连,似乎是十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宋璟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应,以为她大概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用十分风淡云轻的语气说道:“想过。”
宋璟:“既然你想过,那若是你想做的事情无法做到,你打算怎么办?”
李宸:“不晓得。”
宋璟:“……”
他忍不住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向李宸,李宸看着还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宋璟看了觉得十分无奈。
李宸先是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事情,譬如说母亲后面称帝之后,会做些什么事情,宋璟到时候的地位会如何?李敬业对她而言,到底是起着一个怎样的作用?她千方百计保全下来的李贤,日后又是什么模样?
然后她才想到宋璟问她的这个问题,如果她想做的事情到最后还是终究不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能怎么办?广平,有许多事情若是瞻前顾后,未免太多牵绊,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赌局,进退不能,所以只好一直往前,期望着到最后之时,我会是赢家。”
有很多路,只要一脚踏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李宸看向宋璟,问道:“广平,你愿意教我一些事情吗?”
宋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笑意,“怎么?公主也有事情需要璟来教导?”
李宸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伸手在他的胸前轻捶了一下,“永昌不如驸马的地方还有许多,怎么?怎么不愿意教?”
宋璟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并非是璟不愿意教,但公主想要从璟这儿得到什么东西,总得是要付出些什么的,对吧?”
李宸一听,就知道他想要谈条件。
“唔,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
“那得看看你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那璟也得看看公主到底是想要学什么。”
李宸被宋璟弄得好气又好笑,但不得不说,宋璟这么一折腾,她心中的郁结倒是散了不少。不论前路有多难,总是会有法子的,再不济,她也还有父亲留给她的私印和暗卫呢。
李宸侧头,眼角微微弯了起来,好似一个钩一般,勾得表面上十分正人君子的驸马内心止不住有些荡漾。
“我记得当初洛阳大水,你前去救灾,回来之后与我说赈灾之事,并非是中央说了赈灾便能顺利进行,其中方方面面的关系混淆其中,有尸位素餐的,有专门挡道搞破坏的,程序律法有时形同虚设,后来你是怎么监督洛阳县令将救灾小组的工作推行的?”
宋璟笑道:“十分简单,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直接对圣人负责,前去监督救灾,便是要监督朝廷赈灾的措施履行到位,若是有人捣乱,我便让洛阳县令戴上军队前去,谁敢不从,论罪处罚。”
这个事情,李宸早听说过,因此如今听到也并没什么特别惊讶的。
宋璟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表情,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永昌,其实洛阳的赈灾当中,我不过是传达朝廷的指令,前去监督。真正推行工作的,是洛阳县令。他当时救灾十分得力,是因为他及时将一些捣乱的流民镇压下去,并且强行收购了粮商的存粮。”
李宸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只是去作威作福的?”
宋璟被她的话噎得没脾气,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说,许多事情并非是一个人在局外看着,理所当然地认为怎么做就该怎么做?洛阳县令性子不够果敢,我不过是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真正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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