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收回视线落在自己碧葱色镶南珠的绣鞋上,默了一默淡淡开口。“四姐姐作何这样看着我?可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杜子灵因着昨晚一闹,所以只能一直称病示人,也因此此刻小一辈中除了杜子衿也就她能坐着。
三夫人闻言就知要遭,她忙伸手死死的按住杜子灵狠狠掐着靠手的手臂,努力的按住她游走在暴走边缘的女儿。
“五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灵儿身体不适只是乖巧的坐在这儿,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的我们郡主大人?难道是嫌我们灵儿昨天的惩罚不够?”
三夫人李氏强笑着,口中说的话却是恶毒至极。一来撇清杜子灵反常的举动,二来还要影射杜子衿得封郡主就高高在上不顾亲情,心性恶毒容不下同枝的姐妹,连伤了病了也不肯放过。
“三弟妹这话我可不敢认同。”安筱毓眼中闪过不悦,人多便是是非多,但她一向不喜后院这些妇人,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夸大其词,含沙射影非要弄得刀光剑影硝烟四起,好像不把人逼死就不肯罢手。“阿满只是看着四姑娘眼睛不眨的盯着以为她有事,也就那么随口一问,怎么到了弟妹这里就成了不安好心别有深意了?你们这般多想,是本身不安好心别有深意呢还是本性如此,是以喜欢以己度人?”
“二嫂你要这么说兄弟我可就不乐意了,我们灵儿怎么就不安好心了?她昨日受的委屈受的折辱难道还不够?”三老爷杜淳海一听不乐意了,好逸恶劳的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嚷嚷着反击了,从小到大由老夫人护着,就是个不吃亏的主、
“三叔别激动,阿满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原没有什么深意,倒惹得您跟三婶娘生气了。”杜子衿不紧不慢的出声,语气和和气气,不见半点火气儿。“再说了,四姐姐昨天跪祠堂可是因为她不敬长辈不懂规矩,是祖母亲自下的命令让她去祠堂当着列位先祖好好反省的,怎么能叫折辱委屈呢?”
简单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的把责任推开把自己摘出去。
杜老太爷眼看着还没审问就先闹起来了,实在是不像话,却没想到一向急躁的小孙女倒是表现的不愠不火,据理力争又条理分明起来,说的让人半分反驳的能力都没有,便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三老爷三夫人被噎的无法反击,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冷。
老夫人咳嗽两声,冷漠的环顾四周,“老大怎么还没到?还不快使人去催催,这要干等到什么时候?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可坐不动那么久等些个不知礼数的晚辈。”
才说完,外头就有请安声通禀声,没多久大老爷杜淳林并大夫人林氏就掀了门下的帘子走进来,后头跟着杜子宁。
“好了,既然人来齐了,那边开始吧。”杜老太爷轻咳一声尴尬别开眼去,刚刚老婆子的话肯定被大儿子一家听去了。
杜老太爷年轻时人老实,就是好面子。谁知娶了个泼辣的续弦王氏,生个口角也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慢慢的几次下来,他也就怕了她。但凡王氏所言,他无一不听无一不从,久而久之就有些惧内。当年王氏家里供不起那么多人口,便让年幼的长子二子出门讨生活,是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原配所生的两个儿子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老了,他和王氏以及三房一大家子都要仰仗身为国公的二儿子。外面虽看着风光,但是内里他就一直直不起腰来,慢慢的也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大小事不管了。
杜淳林跟对着杜淳风微微一点头便走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了,三夫人面色冷淡的跟了过去,杜子宁的气色看着似乎没有白日的好了。
杜淳林也快五十了,长得与杜淳风有三分相似,两人都肖母,倒是老三杜淳海像了杜老太爷十成十,三兄弟之中杜淳风长相气质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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