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心里想着,却说不出来,急得出了一身的汗——这其实说明,汗毛眼顺便已通了!
俞老爷突然喜孜孜地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儿子,他竟然瞒着我写诗!写得还不错呢!连县太爷都说好!……这孩子,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呵呵……我自认平时对他也不算严苛,他犯不着瞒我呀!再说会写诗不是好事吗?”
俞老爷昨天一晚上没睡,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把这些事情整理出了头绪。也许因为太看重唯一的儿子的原因,但自己并不是真正了解他,才导致了这段时间的巨变。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反省。
儿子连会写诗这种事都瞒着自己,自己不要反省那是要什么?
幸好官司最终和解了,不然这样闹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后果来。
这次的“谈话”,最终使两家和解了,虽然这场谈话只有一个人在说而已。
心病还需心药医,俞老爷就是这场病的药。他还得实在是时候。俞老爷走后,李老爷明显好了起来,到第二天,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喉咙还没有恢复。
这几天他的情绪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激荡,先是对整个家业的前途担忧,接着又是官司,又经历一场生死大病,就在以为自己要交待遗言的时候,却盼来了阖家的平安。
而这一切,却都是那个以前自己并不多看重的女儿处理好的。所有父亲都这样对待庶女,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就自己来说,算不错的了,人家庶女就当半个丫头来养,自己好歹天天没让她对吃穿犯过愁。
但就是这样,这个孩子竟然为了这个家,把什么罪名都揽在了身上,夫人对她并不好,她也对她以德报怨,这样的孩子,以前为什么不对她再好点呢?
由这些大事,他开始回思自己的人生,到底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自己一个只知铜臭的商人,硬娶了那个知书达理的姑娘,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李卉芷却并不在意这些人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她只关心,青园诗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呢?竟能吸引到杜老先生也来参加。除了杜老先生外,可能还有哪些名人还来过呢!
她只希望时间能再过得快一点,早一点到诗会的那天。
三天而已,转瞬即到。
李家这次租了一辆豪华的镶金马车,供李卉芷出去参加诗会。
宣王爷的孙女主持的诗会,想不到竟然会请这个女儿参加,这样的殊荣,足可以羡慕死这一带多少男儿士子了。她一个小女子,把很多人都比了去。
不说别的,李安这个正经的读书人,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经过那天那两首诗后,李安对妹妹心悦诚服。
每次参加诗会的,不是豪门就是世家,他们商人之家,地位已经够磕碜了的,再不拿出点好的东西也来,真怕会让人看不起!
于是,豪华马车所过之处,人人侧目,有好事者打听出,这是李家的马车,里面坐的不是李大公子,而是他们家还未出阁的小姐。
胡扯什么?李家哪还有未出阁的小姐?
阿婆,你孤陋寡闻了吧?人家还有一个庶出的呢。
庶出的?……怎么能坐这么好的车?
宣王爷你总知道吧?宣王爷的外孙女,请她去作客的。
啥?……
坐在宽大豪华的马车里,触摸着上面的镶金撑柱,华丽的丝绸垫子,珠玉装饰,李卉芷感慨:这么大件古董,要是存到了一千多年后,得值多少钱呢?可是无论多少钱,也只是由别人享受,现在拥有这件宝物的人,却只能永远长眠地下了。
想不到堂堂李家茶庄,一辆豪华马车竟然都不愿意买,还要用租的,多磕碜人!难道是家里的财务状况其实已陷入危机?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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