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还得你出面重整师门。”范秋娘打趣道。
“她还和裴诚在一起?”苏十三娘眼神犀利,若神兵出鞘。
“师父不让我夹在中间为难,从未告知段师姐的行踪。”范秋娘摊手笑道。
“那秋娘为何平白无故来到平康坊,可别说是为了探望我。”苏十三娘不依不饶。
“邢縡。”范秋娘并无隐瞒之意。
“王准回京……邢縡……师门要斩草除根?”潜心抚养女儿的苏十三娘对长安风向并非一无所知:“前些时日不是传闻王准纠集一群恶徒袭击虢国夫人的车驾,伤了几名杨家恶仆吗?这才过几天,邢縡竟故态复萌,又开始流连青楼?”
“他本就是贪财好色的混账玩意,十三娘不会怪我吧?”范秋娘抿了口色绿香浓、入口软暖的新醅酒:“师父一直在追查王准的踪迹,探知那日只不过是虢国夫人拉车的健马突然受惊,踢伤几名家仆,并无确凿证据指向王准,坊间不过以讹传讹。”
“虢国夫人家的马自然是精挑细选的良驹,岂会轻易受惊?不过秋娘放心,不仅吾不出手,素叶镖局也不会搅局。”苏十三娘看穿范秋娘的小心思:“听雯霞说,霨郎君已大致猜出幕后之人是谁,故他无心卷入。”
“哦,十三娘还知道什么?”范秋娘转动着温润的酒杯。
“雯霞怕我夹在中间为难,就说这么一丁点。”苏十三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说就不说,没你插手我就放心了。”范秋娘又饮了一口:“前些时日,霨郎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曾将安禄山留在长安,此刻不知他又在谋划什么鬼主意?”
“我独居平康坊,怎知金城坊是刮风还是下雨。师门在邢縡宅院附近肯定安排有眼线,秋娘应该比我更清楚。”苏十三娘反击道。
“你这人,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总是套我的话。不喝了,告辞。”范秋娘佯怒道。
“我还得照顾小女,就不送了。”
“无情无义的十三娘!”范秋娘转身欲走。
“秋娘,长安城中藏龙卧虎,即便吾与素叶镖局都不出手,汝也得小心。”苏十三娘从案几下抓出两个麂皮袋,扔给范秋娘。
“这是?”
“霨郎君鼓捣出的新玩意,叫望远镜,能令人观目不能见之物。夜间虽所用有限,然烟花之地必灯火通明,伏在暗处以镜窥之,可察纤毫。”
“多谢!”范秋娘心头一暖,故意问道:“难道此物易损,不然汝为何赠吾两个?”
“望远镜还封不住你的嘴?”十三娘啐道:“你爱送给谁就给谁!”
“明白了!”范秋娘披好大氅,融入无边的夜色中。
“十三娘,礼物我会转呈师父的!”片刻功夫后,范秋娘的话从院墙外飘来。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与之前负责盯梢的同门师姐交接过后,范秋娘就依照弓箭手的心性,潜伏在李林甫宅这个平康坊视野最开阔的制高点上,透过新到手的望远镜俯视周遭。邢縡饮酒作乐的阁楼上另有数名乔装打扮的师门三代弟子,负责监控其间的风吹草动。
香风阵阵催人醉的阁楼门口,不时有身着戎衣、鞍鞯华丽的军士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敢无视宵禁前来平康坊寻欢作乐,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北衙禁军。新来这一波从绣袍上的虬龙纹看,当是龙武禁军中有头有脸的将佐。”范秋娘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堂堂龙武将军痴迷花街柳巷,夜夜左拥右抱喝得酩酊大醉,下属自然有样学样。难怪被飞龙军压得喘不过气。”
碧天如水月如眉,银漏更残将欲尽。
夜过子时,醉醺醺的邢縡才在十余名龙武军士卒的簇拥下钻进厢板加厚的订制马车。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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