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准之事虽蹊跷,但想来闹不起多大水花。当务之急还是全力以赴将安禄山留在长安,彻底斩断他起兵谋反的可能!”思虑至此,王霨瞥了眼高力士、望了望高仙芝,两人均不动声色点头回应,一张无形的猎网悄然展开,罩向鲸吸牛饮、插科打诨的安禄山。
“吉温此人刁滑奸诈、两面三刀,不易对付。可整套计划的肯綮恰恰在于吉温身上,毕竟唯有他既被杨国忠视为心腹党羽,又能使安禄山放下戒心。更关键的是,李隆基始终不喜欢他,为早日踏进政事堂,无孔不入的吉温注定不会拒绝天上掉下的馅饼。”心有所思的王霨睨视吉温时,却讶然发觉那双贼溜溜的三角眼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
“有什么不对吗?”王霨心底寒气暗生,可他细细推演数遍,却找不出什么疏漏之处:“若伊月和卢杞在就好了,两人心思细腻,或许能有所得。”
忆及阿伊腾格娜和卢杞,王霨情不自禁瞄向盛王李琦。得知安禄山被杨国忠逼迫入京时,王霨意识到这是将“安史之乱”扼杀在摇篮中的天赐良机,于是他与王勇、阿伊腾格娜、卢杞、阿史那姐妹聚在一起头脑风暴,反复推敲出一套完整的方略。
但在寻找盟友时,王霨和卢杞略有分歧。对于争取高力士和高仙芝的支持,众人均无异议;谈及东宫势力,王勇避之不及,阿伊腾格娜羞与之同伍,王霨和卢杞则判断太子当乐见其成,并无动机出手阻拦;可对于是否拉拢盛王一脉的支持,卢杞为毕其功于一役,建议王霨不惜代价与风头正劲的李琦虚与委蛇,确保一击致命。
王霨初听多少有点动心,可阿伊腾格娜对卢杞的提议不以为然,她诘问道:“盛王志在夺嫡,与东宫俨然势同水火。联手盛王,或可增添一二助益,然太子心性阴毒,行事不择手段,若引发东宫反扑,又当如何?况且,天下皆视都护为东宫心腹,小郎君骤然转向,欲置都护于何地?”
“真珠郡主此言差矣!”卢杞青面泛红、格外激动:“当年太子与李林甫斗得不可开交,霨郎君不也左右逢源吗?”
“李林甫身为右相,统御百官,小郎君与之来往,并无任何逾矩之处。盛王空有爵位,却无官职、差遣,与李林甫不可同日而语。小郎君若贸然勾连李琦,极易授人把柄。”阿伊腾格娜的反驳有理有据。
王霨正踌躇间,却听久未发声的阿史那雯霞冷哼道:“我觉得联合盛王亦无不可,但不知卢郎君考虑过没有,盛王是否同意联手对付安禄山呢?”
“雯霞小娘子此言何意?”卢杞一瞬间有点茫然:“盛王当前所倚者唯有平卢之兵马,若霨郎君许诺共谋河东或范阳节度使一职,盛王岂会不乐意?”
“卢郎君,你忽略了一个人。只要他在,盛王不与霨弟为敌就已然是最好的结果。”阿史那雯霞冷笑不已。
“谁?”卢杞一愣,旋即醒悟:“李仁之!盛王虽萌夺嫡之心,然其势单力薄,无法与盘踞东宫多年的太子相比,故而对李林甫残留的党羽格外依赖。李仁之身为李府嫡孙,自然备受盛王关注。但某不明白的是,李仁之与霨郎君之间有多深的仇恨,非要阻拦于盛王有利之举?”
“那得问问姐姐喽!”阿史那雯霞促狭道。
“雯霞不得胡言乱语!”满脸羞红的阿史那霄云伸出纤纤玉手,试图拧妹妹的嘴,却被阿史那雯霞轻易闪过。
“哎!”卢杞凝视王霨双眸片刻后才无奈叹道:“某观李仁之心胸狭隘,既然他与霨郎君有如此心结,必会从中作梗。那与盛王联手之事,不提也罢。”
“依某之见,只要盛王坐壁上观,小郎君得高翁与高节帅相助,足以说服圣人。”王勇对王霨颇有信心。
“王兵马使,盛王甚是倚重李仁之,小郎君恐怕还得提防李仁之鼓动盛王使绊子,阻碍小郎君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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