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只大眼睛里便盈满了泪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见到小雨回来,立刻不管不顾地扑了过,眼泪也不争气地往下流。气得小雨使劲地地用手指戳着它的脑门训它,乌来也不介意,只欢天喜地挨在她身旁。
纹娘将乌来放在院子里,领着小雨进了夏太太的屋子,小雨便将前后小声说给夏太太听:“娘,您说这是不是您的仇人?”
夏太太被她缠不过,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若是我的仇人,这会儿只怕不敢往京城方向走。而且这么多年了,认识我的人都......像兴王妃,便不记得我了。”
小雨一听便沉吟起来:“娘,你原来就认得兴王妃?”
夏太太笑道:“不拘是她,便是逸王妃我当年也是认得的,只是她们都不记得我了,你肖我七八分,前儿个揭了轿帘出来,你父亲至今还在念叨,说是与当年一模一样,可是你瞧逸王妃也没有认出你来。我想,纵是王家的人现在有活着的,除了......当日的贴身丫鬟,只怕也未必能认得出你我。”
小雨心想:“第一次见逸王妃,我是着男装。而见兴王妃的事情,我自己都不大记得了,只晓得有个叫内侍的人,娘叮嘱了好几遍,叫我不要盯着他看,这个自然忘不掉了。还有一只很凶很凶的大狗,我跟它打架,还没打赢就被人叫走了,心里一直惦记,回去在梦里还跟它撕打了好几回。娘却说我在人家里卖乖,还骗了人家的衣服,我却半点也不记得了。想是他们哄我,一说起我小时候,就是骗吃骗喝的,我怎么会瞧得上那些东西。”
她想了一会儿,低声试探道:“娘,外祖当年是什么官啊?怎么您认识的人都...”
夏太太弯了眼睛笑起来:“你外祖位列三公。”
小雨不由骇得掩口,半晌才说道:“难道真的是那个,那个,罗...”
夏太太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自他以后,再无三公。”
小雨犹豫了好久才轻声说道:“那当年与您谈婚论嫁的,岂不是...”
夏太太难得地在眉梢露出几分羞赧来:“是你外祖的学生。”
小雨心想,“外祖是文官,自然是太师,那他的学生,能配得上外祖独女的,便只有太子了。”小雨瞥见母亲的神色语气,不免又在心中为父亲鸣不平:“爹爹也是才华横溢,定是怕日后进了官场应酬起来,那时外祖一家刚死不久,母亲又年轻指不定被谁认出来,所以才甘心做个私塾先生。否则,说不得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夏太太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所以你瞧,恨我入骨的大仇家已经在几个月前被大火烧死了。断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便是有那么一个两个故旧,她们从前与我交往不深,这许多年过去,也都不认得我了。”
小雨想了想,也觉得母亲说得十分有道理,忍不住茫然问道:“那会是谁呢?”
夏太太往后一靠,端了茶盏呷了一口茶才道:“依我说,是你的仇家也未可知。”
小雨一愣:“我哪里有什么仇家。”说是这样说,却还是认真地琢磨起来:“喜都人算是仇家,田家,苏家这两年都过得不错,想必不会找我的晦气。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仇家?认得我,还怕成那样?”
一面想着一面取了那簪子出来,对夏太太道:“待会儿,等他们那边安定下来,我装作捡到这根簪子去还给她,说不定还能瞧出什么来。”
夏太太接过那簪子摆弄了两下,笑道:“这么个破铜烂铁,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嬤嬤戴的东西.......”说着说着唇角的笑意便慢慢敛起。
小雨见了也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我瞧那嬤嬤穿着绫罗绸缎,虽说颜色都不大显眼,质地却都是上好的。这个铜簪子虽然擦得锃亮,块头也大,却不是什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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