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矗之下,银术可坐在一张胡床之上,死死望着烟尘中的楼烦县城,牙关紧紧咬住,恨不得能亲身上前,将这座小而顽强的城池一脚踏翻,将那支又挡在面前的南朝强军碾为齑粉!
岢岚军破边而入,抢下洪谷寨。这支南朝强军就突然杀到面前,苦战之余,伤损极大,才将这支南朝强军击退。向东突破,那是想也不敢想了。银术可又果断带领大队南下,自飞鸢堡走宜芳扑楼烦。
沿途南朝军民,一如在岢岚军一般望风溃散,任杂胡轻骑们驱赶屠戮。结果又是在楼烦县城下,这支南朝强军又挡在面前!
这个南朝,银术可已经看得分明。富庶而软弱,各方亦是各怀心思。西面那支辽人口中颇有战力的河外折家军,基本上就是避而不战,任女真大军狂澜冲向那支名为神武常胜的南朝强军。
这些时日,女真大军上下对南朝虚实也多少有了些了解。经营起这支强军的就是平燕那个萧言,此刻在这南朝已经到了燕王地位。这个萧言,已经深刻动摇了南朝的权力架构,各方势力,都在观望,都在等候,甚而心怀叵测,宁愿放女真大军汹涌而入,也要萧言的势力烟消云消!
这个承平已然百余年,又被富贵奢华日子磨软了骨头的南朝上下。本来就战力不及,更兼内部四分五裂。正值武力巅峰的女真大军东西两路而入,正是一举覆亡南朝的大好时机!
可这南朝强军,在这内外皆敌的情境下,直似如此顽强!不管在哪里,总是挡在女真大军卷动的狂澜之前!
银术可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将麾下杂胡轻骑的机动力和战力发挥到了极限。加上沿途大宋守土文武望风溃散的配合,已经又抓到了一举奠定西路战局的大好机会。只要突破楼烦,就可以直扑太原。神武常胜军就会被堵在北面,被女真大军从几个方向夹着打。就是再是能战,也只有全军覆没的结果。
可就是这支军马,在别人都在女真兵锋之前失去了抵抗意志的时候,仍然疲惫而顽强的死死当在面前。拼命挽回这河东的危局!
银术可甚而隐隐的觉得,虽然这南朝大宋,内部四分五裂应是女真人的大好时机。可只要这支南朝强军不灭,也许这最好的时机,就要被女真人错过。有的时候,银术可甚而宁愿这个南朝还是承平安稳景象,没有现在各方观望等候分裂的模样,只要换来这支南朝强军,没有出现过!
楼烦不下,杂胡先锋仓皇而退。银术可匆匆赶至之后,自然雷霆震怒。以酷烈手段处置了败军。并催杂胡大队,攻扑此城。
银术可毕竟是一支灭国大军的先锋重将,和只想分散饱掠的杂胡轻骑不同。要是让杂胡轻骑自己主事,他们可以轻易放过楼烦不打,自顾自的分成小队直扑太原,饱掠更为富庶的太原府四下。
可银术可却不能如此做,楼烦是必须攻拔的。不然这个要点卡在这里,就能作为坚固据点接应北面神武常胜军南下。以此为依托,就算女真大军放过楼烦直扑太原。则就变成女真大军的侧翼暴露在神武常胜军面前了。
到时候东有太原坚城,退路上则是楼烦这个钉子。到时候在太原城下,大败亏输的更有可能是女真军马!
大军作战,和这些杂胡抢掠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情。
银术可所做决断,自然是准确。可麾下这些杂胡,汹涌疾进,奔袭数百里是其长,对于攻拔一座城池,却远远不够!
在这座楼烦城池之下,白白就消耗了两天宝贵的时间。
以银术可的领军作战本事,如何不能看出。这个不起眼的楼烦县城,已经成了河东战局的焦点。此刻双方力量,都拼命向着这个焦点处调整。女真大军早一步打下此间,就有稳固的向太原府出击据点。就能源源不绝而东,以此间为依托,后路无忧,放心大胆的用一场决战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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