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洼地名自古无考,不知从什么年月起,这里积起一大洼水泊,在山套之中,方圆十里有余,莫州六个属县,三处军寨,均与此处无便捷道路可通。五代末年,大宋开国之时,偶有文人士子,携酒骑驴,在几十名从人的扶持下,来此做诗酒之会,可是哪怕是从最近的县治出发,虽然就六七十里道路,往返也要四五天。宋时虽然号称丁口六七千万,臻于极盛,可比起后世还是地广人稀太多了,河北诸路又是从五代十国起一直打到现在,后来又于辽国反复拉锯,人口一直不算太繁盛,这里自然就成了一处荒僻所在。
又大概在仁宗年间,东川洼那一泓水又干涸退去,洼地淤泥遍布,瘴气伤人,这里就更成了绝地一般的地方。就算知道湖田垦出来甚肥,也没人愿意去做这个事情。仁宗以后,大宋的国力其实在渐渐虚耗当中,地方行政能力也不断下降,更没有地方官愿意做这种赔累事情,将东川洼开垦出来作为官地发卖。至于地方上的阡陌连云的官僚地主,这个时候要搞兼并,置产业,方向已经渐渐转向江南和荆湖数路。那里随着大宋立国几十年,渐渐开发繁盛起来,而且相对于河南河北陕西诸路而言,人口还要少上不少。谁也没心思来做这个垦荒的功夫。
随着湖泥渐渐干涸,几十年间荒歉年间偶尔有流民来烧荒开垦,等到家乡情形好转了也就走掉。百余年间,东川洼一直寂寂无闻。孰料在宣和初年,随着辽国末世,宋辽边境烽烟四起,打草谷军马,从辽东流散而来的流民百姓,将河北东路,河北西路的宋辽边境一带搅得是乌烟瘴气,竟然有几条年轻汉子在这里抚民聚众,烧荒开垦,建设堡寨,团练自卫。虽然不升科不纳粮,却也没有扯旗,还颇有保靖安民的事情。地方官就更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在宣和三年,这几条汉子又奔赴真定投军,东川洼一下安静下来,原来他们聚拢的一些百姓仍然在里面自种自吃,地方官却忙于支应大军北伐兵差,想来找什么麻烦都没功夫。
在大宋宣和五年,这几条汉子难返,为首岳飞,已经赫然是大宋五品武臣,燕地人称岳无敌之大宋重将,转眼之间就要入三衙,成为拱卫大宋官家的虎贲之士!而其他几条汉子,也各自超迁有加,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锦衣还乡。
在道左酒楼吃饭耽搁了一会儿,想想到东川洼还有一日的路程,这个时候出发,道路难行,赶到了也是深夜,萧言一众,干脆就在镇子上宿下。吃饭的时候,果然那当垆胡姬上楼温酒伺候,萧言言笑不禁,和她胡调了一会儿了。大宋这些没有正式名目,进不了祠堂的姬妾地位甚低,史载苏学士将十几岁的萝莉调教到二十几岁没新鲜感了就随便送人就是明证。这胡姬也没半点羞怯处,和萧言打情骂俏的熟练无比,乐得萧言不住露出满嘴白牙大笑,好像找到了穿越前夜场的感觉一般。岳飞他们几个瞧着都陌生,怎的到了大宋,萧大人就换了一副模样?
只有方腾在一旁暗自点头,回大宋行事,自然就不能如在燕地一般。那是统领大军,自然要威风肃杀,包揽把持,行事果决,拿出军中手段。回到大宋,萧言就再没有燕地地位,要在夹缝当中小心行事,如履薄冰的争取出头。人自然要平软和气一些,更要和大宋官场现在富丽风流气象和光同尘,甚而相得益彰。一时间才少能被人当作异类。本来方腾还担心萧言铁血惯了,一时这个架子软不下来。没想到萧言心态调适如此之快,简直没有半分滞碍处,甚至还和那胡姬说了几个从未听说的带色笑话,让那胡姬粉拳锤了萧言几记,让岳飞以降那几个老实孩子满脸通红。
方腾不由心中暗赞,真不知道这萧言是怎么历练出来的,以前受到的是什么教育。什么都拿得起来,什么样的人都扮得了!要是再能拿出一点什么新鲜本事,说不定在他看来最为为难的媚上这一方略,萧言也能得手!
要是給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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