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六七成,好在乱局终了,归乡了大家吃点苦,将荒地整理起来,趁着燕地初复,官儿少一些,还能有几年安稳日子过罢了............”
萧言微微有点愧疚,这一场乱事,几乎都是他搅起来的。厮杀中死伤多少就不必说了。就是乱事结束后,虽然他极力主持救济,但是经手的人还多是西军,放的粮也是西军的,他的粮草积储,还都在檀州呢。加减下来,怕不还有上万百姓僵仆于路!不过这点愧疚,转眼即逝。此时萧言,就算心不硬如铁,也差不了多少了。在真实历史上,郭药师得势,扩军至三十万,夺民之食,燕地百姓转年就死到了只剩十分之一!他萧言好歹避免了这最坏的一幕发生!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在还没有能力彻底改变的时候,只有努力挣扎向上,让自己不成为那随波沉浮,任人摆布的一员。
听到余江说完,萧言微微沉默少顷,目光如冷电一般对余江一扫,淡淡道:“有几年安稳日子过?女真大军就在北面,千人先锋南下,大宋能野战马战的精锐基本都在我手中了,还是拼尽死力才打回去,当十万女真军蜂涌而来的时候,到时候燕地百姓又将如何?而且燕地初复,大宋官吏也未必就愿意到这里来当流官,就连本分是野战戍边的西军都一心难返,那些文臣官吏,又能来得多快?当燕地空虚,又缺兵镇守的时候,只怕坞壁之间攻杀再度四起,百姓继续辗转沟壑,比此刻惨状更甚十倍!浩藩,你就没想过这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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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堂当中,安安静静,余江脸上冷汗一道道流下来。萧言每句话都击中他心底。每一句都是实话。燕京城打下这么久了,一个大宋官吏都未曾赶来。而戍守的大军,转眼就要凯旋班师,只留下不多人马镇守。而大宋就算派遣流官过来,又要多久才能建立有效的统治?到时候出现这权力真空,坞壁之间又是攻杀四起,燕地百姓还是没好日子过!更要紧的是,北面还有女真!(在真实历史上,复燕之后,这权力真空为郭药师所篡夺,大宋派遣的燕山知府,权力不出自己衙署,底下州县,完全没有建立起有效统治。而郭药师的作为,不堪到了极处,水深火热当中,女真在几年后南下,一切都告覆灭。)
沉默当中,余江只想到自己镇抚下的檀州,已经略微有了一点和平治世景象。大家虽然日子苦,但是总有一条活路,对战事结束之后的日子,还有一点盼头。自己辛辛苦苦,就是为这个奔走,也才觉得自己将近四十年的人生,有了一些意义。难道这一切,不过是虚幻而已,所有这一切,还是不免沦于血海?
余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萧言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方腾侧过脸去,只是看着墙上舆图。节堂里面,呼吸可闻。
突然之间,余江一下跳起翻身拜倒,重重叩首下去:“求宣赞救救燕地百姓!”
急切当中,余江将萧言的旧差遣都叫了出来!
萧言冷笑一声:“我是大宋臣子,神武常胜军是大宋军马,现在都要奉令班师汴梁,如何救,怎么救?难道要我在燕地树旗自立么?浩藩,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余江重重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子昂然道:“当日女真南下,没人給大人号令,大人也去抵御女真了。燕地百姓乱世当中无人关顾,大人还是以兵镇抚檀州,收四下坞壁,保了一方平安,救活燕地百姓何止几十万?俺是燕地乡里人,从小就没什么雄心壮志,能多活一点乡人,就是现在俺最大念想了............俺也不知道该求什么人,就知道燕地百姓,将大人奉做神明一般,此刻只能求大人,想法多活一些燕地百姓............老百姓可怜!”
一句老百姓可怜,反过来击中了萧言的心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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