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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槊骑士狂呼一声:“快!俺断后,你走!”
吼声当中,那宋军甲士已经沉裆策马,微微弯腰,借着马势,一槊就戳向正仰攻而来的董大郎!
董大郎胯下那匹全黑的神驹,碗大的蹄子在山道上刨起大块大块的泥土。如此松软湿滑的山地上,跑得却是稳稳的。这神驹没有披马甲,却戴着一个面具,面具下只是吐出长长的白气,仿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只凶兽!
而马上的董大郎,凶悍之处,更过于胯下神驹百倍。一反手间,恐怕足足有数十斤重的沉重铁锏已经如一根灯草一般被他单手抄在手中,狠狠一锏劈下,正中飞刺过来的马槊槊脊上,扑的一声闷响,那上好马槊上面裹着的漆布铁筋,已经寸寸俱裂,而那宋人骑士,虎口已经被震开,马槊槊杆弯成了巨大的弧形,一头扎了下去。
不等那宋人骑士反应过来,董大郎铁锏已经翻上,在那宋人骑士胸甲上头一戳。立即就响起了一声让人毛发直竖的筋骨断裂声音,肉眼已经可见那宋人骑士胸甲朝下凹去,惨叫鲜血还未曾脱口冲出,这宋军骑士身子一晃,软软从马上栽倒。
董大郎稍稍略用一下裆劲,已经偏让开收不住脚的那宋人无主战马,胯下雄俊长嘶一声,后蹄再度用力,已经长身跃上了高处!
剩下那名宋军骑士才发完信号,烟迹才在空中拖出,就听见同伴的厉声大呼,几乎是转过头来的功夫,就看见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铁甲骑士,已经跃至自己面前,连人带马,居高临下的森冷凝视着自己。
而自己同伴,已经栽落在泥泞当中,只留下坐骑,在山坡上长声悲嘶!
“狗鞑子!”
最后时刻,这宋军骑士只来得及怒骂一声,董大郎铁锏已经展动,平扫过来。喀喇一声脆响,这宋军骑士颈骨已经被这大力折断,软软垂下。尸身在马上顿了一下,轰然倒下。
这个时候,董大郎所部,才大呼小叫的策马冲上高处,出现在董大郎身边。董大郎骑在他那匹神驹之上,足足高出身边人一个头还多。他环视左右,就看见古北口左近,莽莽群山当中,一道道的火箭不住升起。
所有人都不大敢靠近他,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周遭天空中升起的信号。
董大郎此刻,比当日在易州带头冲阵,要杀他假老子郭药师的时候,还要凶悍森冷十倍。从他身上冒出来的,仿佛是不类人间的气息!
这个董大郎,这个时候才完全展露出他的本性。从父董小丑自幼长于离乱之间,见到最多的就是厮杀争斗,尔虞我诈。亲父惨死,假父利用于他。再几经背叛残杀。从这乱世,他一开始学到的就是天底下,没有任何人重要过自己,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什么都可以不在乎。萧言已经给了他沉重打击,先是让他倚靠大宋夺郭药师权位不逞,然后就是在易州让他火并郭药师的计划功亏一篑。将他逼得出走女真。
现在总算天不绝人,他董大郎又挣扎了回来。马扩和岳飞又在古北口死死当住。过不了古北口,他董大郎就再无翻身余地,了不起只是做女真人帐下一名走卒!
这个时候,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原来刻意装出来收揽军心的爽朗温和模样,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董大郎要做的事情,就是冲过这里,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敌人撕碎。除了自己,哪怕付出其他人全部折损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数十骑簇拥着他,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董大郎铁盔缓缓转动,好大一会儿,才听见董大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声音,从狰狞的铁面具后面传出来,仿佛就带上了金铁相交之声:“诸军尚算努力,过了古北口,俺没有军纪约束他们!掳得什么,都算自家的。军中驮马,不载军械,也要把你们得的财物女子带上!宋军就要赶来阻截俺们,不管来的是谁,俺只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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