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仗,自己又算是赢了。离易州更近了一步,离翻转这场战事的命运,也更近了一步。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欢喜不起来,战前涌动的热血,这个时候似乎也平静下来了。
一路都步步是血啊............自己这样走下去,直到真正改变历史的那一刻,还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经历多少大场面?
要是小哑巴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将她小脸挤成猪头,也许就能让这神经,稍稍放松一些吧?
白梃兵和胜捷军都在尸堆当中翻翻拣拣,看着受伤的辽军就补上一刀。惨叫声长长短短的响起,被俘虏的辽人只是围坐在一起,低头闭目不看这败后惨状。每个人都不敢打扰静立在河岸边上的萧言,偶尔目光投过来,也全是佩服崇拜。
他们四百人真的击垮了辽军千人,萧言还说要带他们迫退萧干,那一定也能做到!
李存忠同样也带着亲兵在尸堆里头翻检,他却看也不看一眼那些辽人尸首,只是找穿着宋军甲胄的忠骸。直到快到河岸边上的时候,他突然跪了下来,抢过地上一具尸身,还未曾说话眼泪就已经涌了出来:“老丘,老丘!入娘的你倒安闲,将来再不用吃这碗刀头舔血的饭了!”
丘虎臣尸身,正在此处。这位胜捷军虞侯使浑身甲叶凋残,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血都已经流得干净。犹自死死抱着一个辽人将领模样的尸首,一手持刀按在对手的咽喉上,几乎切进去了一半,想将他尸身抱起,竟然都分之不开!
不少宋军将士,闻声都围了过来。胜捷军残部,更是脸色黑得如铁一般。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朝着他们老上司默默叉手行礼。马扩正在辽人俘虏那里盘问些什么,听到这里声音,浑身一震,也匆匆的赶过来。看到李存忠抱着丘虎臣尸骸,远远的就默然抱拳行礼。
萧言身子一动,似乎终于被这里的声音惊动。他有点恍惚的回头看了一眼,疾步赶了回来,看着李存忠和丘虎臣一存一亡的两人。
丘虎臣是胜捷军出身,胜捷军是童贯亲卫,自然也就临时充当了自己的亲卫。丘虎臣话不是很多,可是每夜值守都很勤谨。有什么事情禀报,都是三言两语就说完。比起粗豪勇决的白梃兵都头李存忠,低调了许多,今日却如此勇烈的战死于此!
没有他们,没有自己一路行来结识的岳飞、牛皋、王贵、汤怀、张显、韩世忠、马扩......自己又何能走到这里,临于涞水河畔,做名将状,还试图创造出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出来?
这些人,是自己的祖先............
在千年之前,我和他们一起奋战。
这是祖先的战役,也同样是自己的战役。
萧言默默无语,单膝跪了下来,伸手去拉丘虎臣的忠骸。说来也是奇怪,李存忠怎么也分不开两人尸身,萧言轻轻一拉,丘虎臣的忠骸就被他扶起。双目虎视,犹自凛凛有威。萧言默默起身一拜:“将阵亡将士,都好好掩埋了,暂厝于涞水河之阳。让他们看着我们收复这燕云十六州!
一旦功成,萧某在此立誓,一定将你们忠骸,盘回家乡!尔等子女,由我俯养,尔等父母,由我仰事,英灵不远,实可鉴之!”
他不过是宣帅幕府赞画,并无领兵之权。这数百甲士,都是王禀杨可世暂借。论理怎么轮不到他萧言说此话,但是萧言就是说得自然而然,而四下肃立的白梃兵胜捷军军将,同样也听得自然而然。
丘虎臣忠骸圆睁的双眼,被李存忠轻轻一碰,就缓缓闭上。
数百甲士,身上战创新裹,挺立河岸之旁,同声大呼:“愿为宣赞效死!”
这场战役,我会进行到底............不管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
萧言恶狠狠的磨着牙齿,猛的摆手:“那些俘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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