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这红盖头里的,到底是不是他们所认真并尊敬的赵襄儿了。
这个叫宁长久的又是何方神圣?
三年前的生辰宴上,他虽坐在了最高处,但更多人对他是不以为然的。
直到今日,他们才反应过来,那次婚约竟然是真的!而陛下……难道真的输给了他?这怎么可能?
消息传开之后,他们发现此人竟是天宗宗主陆嫁嫁流言中传的那个徒儿。
他不是早已死去了么……
许多陆嫁嫁的狂热拥护者开始为陆仙子打抱不平。
民间的纷纷议论赵襄儿是听不到的,她此刻躺在张灯结彩的新房里,床榻上撒着许多喜庆之物,有彩色糖纸裹的糖,有一些象征着福禄的坚果,还有软软的、花团锦簇的绸缎子,她躺在床榻上,觉得自己像是陷在了一片鹅绒的海洋里。
“襄儿,起来了。”宁长久拉了拉她的手。
赵襄儿头上的红盖头还没揭呢。
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之前他们都是什么表情看我们的啊……”
“大概是……”宁长久想了想,道:“大概都是看着天作之合的鸳鸯终于修成正果的欣慰神情。”
赵襄儿半点不信,唇语相讥道:“我猜他们都是一种,嗯……看鲜花掉泥地里马上就要被车轮碾过的表情。”
宁长久笑道:“襄儿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啊。”
赵襄儿坐在红色的鹅绒锦被上,双手紧扣着,夹在双膝之中,她闭着眼,很是紧张,粉薄的眼皮上泛着烛火透过红盖头的绯色微光。
“帮我揭下来吧。”赵襄儿说道。
“好。”
宁长久伸出手,轻柔地捏住了红盖头的两端,将其一点点掀起,一如平日卷帘,只是这次的珠帘之后,藏着世上最清澈美丽的晨光。
尖尖的、线条柔和的下颌露了出来。
接着是唇。
她的唇是那样的薄,颜色淡得似未熟的樱桃,仿佛一抿紧便会被不小心吃掉。
红盖头慢慢掀起,视线路过一寸寸瓷白无暇的肌肤,秀丽笔直的脖颈上,少女的容颜轻柔似水。
她的眼眸也似水。
红盖头在越过翘挺的琼鼻之后,他们的视线便撞在了一起。
宁长久动作微停。
“愣着做什么?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赵襄儿唇角勾起,面带微笑。
“还有很多……”宁长久也笑了。
时间的权柄将他们包裹了起来,他们在缓慢的光阴长河中对视着,一切都变得舒缓了起来。
许久之后,赵襄儿开口道:“你……有经验吗?”
“听我的话就好了。”宁长久明白她的意思,柔声道。
赵襄儿道:“先把灯灭了吧……”
“对我们来说,灯灭不灭有什么区别?”
“衣服呢?”
“嗯?”
“还有这个发饰也很漂亮……”
“它们再美,哪有襄儿更巧夺天工?”
“你……是在夸我?”
“……”
两人对视着。
这是他们最后的夜晚,赵襄儿躺在床上,宁长久柔和地看着她,他也没有急着什么,只是与她说着话,帮她排解许多心事。
“如果我真的不能完璧归赵了……”
“那我们就一起去浪迹天涯。我们已经结拜了,生死不弃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完璧归赵并不一定是你心中所想。”
“嗯?什么意思?”
“说不定珠联璧合之后才是完璧。”
“珠联……璧合?”赵襄儿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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