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却无法捕捉她好似蟾宫仙妃般的身影,因为她已不单单是剑灵同体,而是身为剑同于万物。
她保持着这种状态向着内峰的方向走出,嘴唇时不时抿着,睫羽垂帘下的眸子挣扎闪动,似是在下什么决心。
她知道她的剑灵同体还没有达到真正意义的契合。
昨夜的锻体为剑,某种意义上只是开始。
她的体魄和剑灵已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所展露的冰山一角,已让她惊艳无比,若是她将剑灵同体彻底炼化,真正化作一柄绝世的兵器,那到时候她的剑意该有多么惊世骇俗?
这是她过往修道之路上从未敢想过的事情。
她苦心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这种诱惑依旧时不时地浮出心湖,动摇着她的道心。
“宁长久……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走到一处的内峰入口之外,却忽然止步,那种同化于万物的状态自然而然地解除,月光重新落回她的身上,剑裳摇曳,玉容似雪,她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走回了峰主殿中,在寒玉榻上静躺下去,让自己有些微热的身躯渐渐失去温度。
……
清晨,剑堂再次开课,宁长久一如既往地坐在宁小龄的身边。
他闭目养神了一会,看着剑堂前方那漆黑的桌案和戒尺,还有其后古韵悠长的屏风书架,他视线落在那乌纱屏风的画上,第一次来剑堂时,他便觉得这三幅屏风上的画隐藏着什么,今日再看,他的感触更深了一些。
那些画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画的墨法中,隐藏着一些剑意。
这剑意并非刻意施展,而是绘画之人因境界过高自然而然的流露,尤其是第一幅荒人骑象斩蛇魔与第三幅万剑升空斩九头大妖图,其中散发出的剑气尤为凛冽。
他也能认出,这剑意与那剑星之中蕴藏的剑意,同宗同源。
陆嫁嫁从门外走来,脚步无声,似吹入堂中的雪。
宁长久收回了屏风上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陆嫁嫁因为多年清修的缘故,气质冷冽安静,不食焰火,此刻境界更高,钟灵的身影更显出尘。
剑堂中的少年少女一见到她,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那不是恐惧,而是剑心上下意识地臣服。
陆嫁嫁一如既往地扣动戒尺,堂外四角檐铃鸣动,今日无人迟到,早课照常开始。
众人先是诵念剑经,宁长久坐在宁小龄的身边,看了一会师妹抬头挺胸认真读书的模样,颇感欣慰,也随便抓了本书装模作样地读了起来。
这些剑经剑理方面的书籍,很多都是从大而空的地方落笔,写书之人应该也没有到过五道之上,所以对于更高处的剑意境界也多为臆想,其中许多推论,普通的修道者看来有理有据,但在他眼中却是很扎眼的谬误。
诸如这本剑经中的“剑出十六窍”、“剑气隐于幽,发于明”等言之凿凿的理论,在他看来皆无可取之处。
诵念完剑经之后,陆嫁嫁恰好给弟子们讲解了一番“剑出于十六窍”的由来。
可供修行的灵窍一共有七十二道,其中十六道窍穴最为刚猛激烈,谕剑天宗所有剑招的灵力运行路线,几乎都在这十六道剑招之中流转推演,也未有途径这十六道灵窍的剑气,才足够锋利迅速,足以跨十丈,百丈,乃至千里杀妖。
等陆嫁嫁阐述完了这一理论,早课便结束了,子弟们起身行礼感谢师尊授课之后便纷纷起身,向着剑堂的方向走去。
陆嫁嫁也朝着剑堂外走去,宁长久跟了上去。
陆嫁嫁脚步微停,声音不悦:“有什么事吗?”
宁长久轻声问道:“昨晚怎么没来?”
陆嫁嫁蛾眉一颤,她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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