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凶相毕露。
这双眼睛与他记忆中另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重叠在一起。
穆凛等人都认识这块翡翠玉佩,这块玉佩平日里秦暄经常佩戴在身上,他有一块,秦曜也有一块,兄弟俩一人一块。
此刻,秦曜的那一块麒麟玉佩还佩戴在他身上,那么显而易见,这一块是属于秦暄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秦曜再次开口道:“秦暄,你可知道兰泽草是蔺国王室的一种秘宝,用以保存王族中人的尸身,蔺国王族在性命垂危之时,就会开始服用兰泽草,为的是死后让尸身不腐。”
“你为了得到南阳王的爵位,不惜与蔺国勾结,结果被父王发现了。父王虽然疼爱你,却也是心怀大义,知大是大非,将你软禁。”
“从那一刻起,你就对父王动了杀心……”
四月下旬,他听闻了父王病重的消息,匆匆赶回了南阳,他对自己的亲人毫无提防,一切又发生得太快,他只来得及从父王的手里取下了这块属于秦暄的玉佩,其它的都来不及做,就被秦暄的人追杀。双拳难敌四手,他双腿重伤,还是他的小厮拼死将他救出,再后来,顾玦找到了他……
这次,他与顾玦启程来南阳前,两人细细地把事情推敲了一番。
顾玦让他反复回忆了在南阳时的一些细节,他回想起从他父王的口鼻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草味,彼时,他只以为那是熏香味,根本就没多想。
当时,顾玦就怀疑是秦暄给南阳王下了毒,所以正值壮年的南阳王才会骤然病重。为此,顾玦曾私下问过楚千尘,什么样的草药可以造成南阳王身上的这种反应。
楚千尘告诉他,蔺国有种名叫兰泽草的草药,唯有蔺国王室才有,也是他们的秘宝,蔺国的平民以及外族人很难得到兰泽草。
从那个时候,顾玦和秦曜就怀疑秦暄勾结了蔺国。
果然如此。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秦曜竟然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就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中,就仿佛他能看透自己的心一样。
他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明明证据确凿,秦曜不可能有翻身的余地,怎么会被秦曜查出了真相!
明明南阳王的爵位已经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唾手可得,事情怎么就会发展到了这一步呢!
秦曜继续道:“你的书房里肯定还收藏着你勾结蔺国的证据,只需要派人去搜,这就是铁证!”
秦暄的心沉得更低了,感觉自己深陷在一片阴冷的沼泽中,沼泽那腥臭的泥水已经淹到了他唇边。
完了,全完了!
他心凉无比,冷汗直冒,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秦暄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在心虚,更何况在场的几个老将待在军中几十年,见过的人不知凡几,都是火眼金睛。
穆凛哪里还不明白,秦暄真的有问题!
穆凛忍不住说道:“二公子,你……你怎么这么犯傻呢!”
他这句话带着些许作为长辈的不忍。
其他三名老将也是神色复杂,一方面觉得有些愧对秦曜,另一方面他们是真没想到从小看到大的秦暄竟然会心狠到弑父叛国。
这一步,他是彻底走错了,而且是错得无法回头,无法弥补。
眼看着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秦暄怕了。
他耳边又想起了父王发现他勾结蔺国时那失望的表情,当时父王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暄哥儿,你怎么这么犯傻呢!”
彼时,父王狠狠地杖责了他,还把他关了起来,对外只说,他生了病。
父王把他通敌的事瞒下了,毕竟这件事关乎整个南阳王府的安危。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成为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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