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
大门口的光线有些昏暗。
车灯照过去,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引起了司机小程的注意。
“霍先生,有人。”
他放缓了车速。
那个蜷缩的人影被车灯照着,抬手遮眼,慢慢地站起,然后径直朝汽车走过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快要接近时,没有避开,甚至加快脚步撞上来。
小程吓出一身冷汗,急刹车。
嘎吱一声,车停下。
那个人张开双臂拦在车头。
只一秒,手又垂落,抱住车头,软软地趴在那里。
碰瓷的?
小程看霍仲南面无表情,按了一下喇叭。
南院的保安出来了。
“霍先生。这位女士说,是您的……是,是找您的。我让她坐到这边来等,她不愿意……”
那女的说,她是霍仲南的女人。
保安拿不定主意,很紧张,怕霍仲南怪罪。
然而,霍仲南一点表情都没有。
“看看她怎么回事?”
“她好像喝了酒。”保安垂下头,“我们刚才劝过,可是她不肯听。一定要,要见你再说。”
两个年轻的保安,都是钟霖后来换的人,“对敌经验”明显不足,面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完全束手无策。
女孩儿穿得很单薄,一件薄薄的针织裙子显露在车灯下,外套敞开着,一条围巾堪堪遮住细白的脖子,在这样的冬天里,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这位女士。”保安紧张地上前拉她,小声说:“霍先生回来了。”
“我看到了。谢谢你们。辛苦了。”
女孩儿慢慢地撑着车头爬起来,往左绕了几步,隔着半落的车窗,看着霍仲南冰冷的俊脸。
“救救我父亲。”她低低说,冻白的嘴唇,看上去楚楚可怜。
“求你了,救救我的父亲。”没听到霍仲南说话,她又重复了一句,双手死死抓住汽车,又不敢靠霍仲南太近,迫于那种气势和压迫感,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战。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赶尽杀绝,好不好?”
“饶了我父亲一次,就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霍仲南坐在车里,黑眸沉沉如墨,神情冰冷。
“许宜海自己作的孽。你不该来求我。”
许沁手臂一软,有些无力,差点又要跌坐下去。
“你好狠。真的好狠。”
她咬牙切齿,看着这个男人,直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以前她就知道,霍仲南是那种冷漠,不太容易亲近的男人。可是,她很喜欢那样的他。因为他的冷,不是只对她一人如此。他对所有人都这样,甚至不近女色。
那时候的他,对她的父亲,是有几分敬重的,不论大事小事,只要他父亲提出来,他从来不会反驳。这十几年,一向如此。
许沁以为,他们的婚姻也是一样。
她一生光鲜富足,事事比人强。
而她相信,她最荣耀的一刻,就是嫁入霍家。
她从小就知道他是要嫁入霍家的,做霍仲南的太太。她所学的一切,也全是为了做那个站在霍仲南身边的女人,为他持家,为他生娃,培养霍家的下一代继承人。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一旦没有了家族的荫庇,也嫁不了霍仲南,她要怎么去找工作,做一个普通的女职员,拿一份饿不死的工资,像那些她看不起的女人一样,碌碌无为的活着。
许家失势,许宜海入狱待审……
这对早年丧母的许沁来说,打击太大。
众叛亲离,曾经围绕在身边的亲戚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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