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多了很多新坟,每一座新坟里都埋着两种东西,一种是死亡,一种是野望。 李叱和唐匹敌站在宇文尚云的坟前,两个人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匹敌看向李叱:“该回去了,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咱们的庆功酒怕是都喝不下去,心里不欢快。” 李叱嗯了一声:“回去......回去之后若你不欢快,我给你舞一曲?” 唐匹敌:“.......” 片刻后,唐匹敌问李叱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李叱一边走一边说道:“忽然就想到了,其实宇文尚云就是另外一个我......” 唐匹敌没觉得这是很荒唐的想法,而恰巧的是,他刚才也想到了这个。 “这在乱世之中争雄的每一个年轻人,不管出身如何,不管姓什么叫什么,都是我们。” 唐匹敌道:“只是我们还活着。” 李叱道:“武亲王杨迹句调宇文尚云北上的时候,应该想着的是用宇文尚云这个年轻人,把我们这些年轻人送进坟墓中。” 唐匹敌道:“我的坟可不在这。” 他笑了笑:“在百年后。” 李叱也笑了起来。 唐匹敌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说道:“这个世界上能杀我的只有两种可能。” 李叱问:“哪两种?” 唐匹敌看了李叱一眼:“你与时间。” 李叱笑道:“原来是只有一种......只有在我面前,你才会自觉处处不如,羞愧而死啊。” 唐匹敌:“很生硬。” 李叱道:“我不改,就硬。” 唐匹敌道:“天赋上的事,倒也不用强求。” 李叱撇嘴:“那你天赋是不硬?” 唐匹敌:“噫!” 李叱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有破绽!” 这是一场值得庆贺的大胜,有了这一战的胜利,豫州的大门已经向宁军敞开。 回去的路上,唐匹敌坐在马车里,因为一夜征战,似乎是有些困了,闭着眼睛休息。 而李叱则双眼瞪得像铜铃,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不久之后,唐匹敌叹道:“你瞪着眼睛看着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叱道:“我忽然想到,你是不是就要与我分别一阵子了。” 唐匹敌道:“为何感受到了一丢丢怨妇般的情绪?” 李叱道:“还真是一丢丢的......” 唐匹敌笑道:“得安阳,灭楚军,南下大门已经打开,若此时我们不趁虚而入,会有人比我更想趁虚而入。” 他看向李叱道:“总不能咱们辛辛苦苦,牺牲无数,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李叱道:“我就是抒发一下情感,你不用在意。” 唐匹敌道:“抒发的很随意。” 李叱道:“怎么也得表现出一些不舍是吧,要不然显得我多不好。” 唐匹敌撇嘴:“呸。” 李叱大笑,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此去豫州,就真的是陌生之地了。” 唐匹敌道:“等你来的时候便不陌生。” 他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豫州大小三百八十六城,遍插宁旗之后,你再看的时候就不觉陌生。” 李叱道:“那我得尽快让人多做大旗,我怕做旗子的都没有你快。” 唐匹敌道:“我觉得这句话里,不都是夸我的。” 李叱道:“怎么可能不都是夸你的,根本就没有夸你的。” 三天后。 距离安阳城大概二十几里外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并不多。 因为害怕被战乱波及,很多人都选择暂时逃离以保全性命。 留在村子里的人大概只有两种,一种是无处可去的人,没地方可躲。 一种是走到这不得不停下来的人,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算不错。 在村口有一处篱笆小院,原本院子的主人已经走了,不知去向何处。 如今住在这的人都是前两日刚到村子里的人,还留在村子里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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