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戈。”
曾凌看向柳戈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若你再这样敷衍,那你和你的部下,就都回城墙上来吧,外面敌军进攻之际,你和你的人,第一批上。”
柳戈再次抬起头看向曾凌,曾凌目光怒视着他,两个人的视线相对片刻,柳戈垂首道:“属下明日带上所有人手去查,在城中挖地也要把人找到。”
曾凌缓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他看着柳戈说道:“如今城中我最信任之人便是你,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你做,你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柳戈应了一声,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也不想再留在这,于是请罪告辞。
城下没了歌声,只有鞭笞声和哀嚎声。
那声音也不再是粗犷苍凉,而是尖锐的嘶哑,不经历过的人,也许不明白为什么声音可以有尖锐的嘶哑这么矛盾的表示。
回到城下营地里,柳戈在自己的军帐中沉思了很久很久。
十几天前他在巡城的时候遇到了唐匹敌,临别时候,唐匹敌的话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将军有忠节,
生死可不顾。
麾下数千命,
将军顾不顾?
当时他给唐匹敌的回答是,再给他一些时间,他没有对唐匹敌说明,他只是想最后再帮曾大人做些什么。
找到罗境,就能给曾大人找到一条活路,这条活路不知道有多长,好歹是眼前的活路。
然而此时此刻,柳戈不打算再找下去了。
深夜之中,柳戈起身出了军帐,门外的亲兵连忙行礼,他也没说话,迈步走进夜色之中。
大街上,沉默着往前走的柳戈忽然就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声音粗犷苍凉。
“十月刮秋风,树上挂了红灯笼,要问那灯笼是什么呦......是那满树柿子红。”
又十天。
从燕山营转移到了城北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二十几天的时间,燕山营打造了大量的攻城器械。
昨天一早,虞朝宗就派人给城南方向的刘里送信,说他这边已经准备得当,定在今日猛攻。
已经是十月底,再不攻城的话就要入冬,冀州这边的冬天有多难熬,虞朝宗比谁都清楚。
刘里当时就让送信的人回报虞朝宗,说只要燕山营进攻,豫州军也会同时进攻。
十月二十七,晴空万里。
虞朝宗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昨夜里他一共也没睡多长时间,又把攻城的策略仔细想了两遍。
他出来之后,大帐外边,两侧都是在等他的燕山营将领,众人同时俯身一拜。
“常定舟。”
虞朝宗一边走一边说道:“第一阵交给你了。”
燕山营当家之一常定舟立刻笑了笑,抱拳道:“大当家,交给我吧。”
一个时辰后,战鼓声起。
数万燕山营士兵开始往冀州城压过去,他们用一切能用的东西打造出来无数一人高的步兵盾,组成一个一个的长方形盾阵往前移动。
在盾阵后边,巨大的攻城楼车往前缓缓平移,这些楼车下边垫着滚木,靠滚木移动。
每一座楼车上都能有数十名弓箭手立足,楼车的高度比冀州城的城墙还要高一些。
北城这边的守军将领立刻派人去通知曾凌,人还没有跑到南城方向,南城那边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
这是一场战争,这也是一场
屠戮游戏。
从战鼓声号角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起,人命就变成了一种工具,而失去了人命的人却不自知。
一天,两天,三天......
这样的攻势持续不断,昼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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