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一代,或许就有人熬成了指挥使,甚至更高级别的将领,初步有点田产的人,依靠国公府权势,依靠自己的经营积累,一百亩的田,估计就会变成三百亩,五百亩……到第三代,第四代,又会怎么样?
老话说,富不过三代,这些勋贵有的已经传承了六七代,连奴才的孙子都长大成人,呼啸一方了。
依附郭府的人数超过了五万,三大国公府,谁家下面没有十万人?
这要是全都丈量土地,逼着大家伙交税纳赋,还让不让人活了?
“国公爷,您可要站出来说话啊!不然小的们就完了!”
“我们过得也不容易啊!每年的产出,第一份就要送给府里,孝敬您老人家,孝敬公子姑娘们!现在朝廷这么干,这是要逼着小的们和西北风啊!”
徐光祚脑袋都要炸开了,坦白讲,他也不喜欢杨廷和那帮文官,讨厌这帮人蔑视武夫,讨厌他们行事霸道,高高在上。
可毕竟杨廷和等人,不敢碰田产,他们也知道这是大家伙的命根子……新君怎么就这么大胆?就这么肆无忌惮?
还有那个王岳,大家伙在谈外城的事情,一起发财,不是合作挺好的吗?怎么翻脸无情?
到底该怎么办?
是硬顶,还是想办法说点软乎话,求他们开一面?
徐光祚没有主意,可是一些下面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有人跑去烧张璁的府邸,把后面的柴房给点了。
还有人去追打崔士林,弄得这小子只能跑到王岳的府里避难。
还没有安静下来的京城,再一次沸腾起来……相比起这些人的怒气高涨,却还有一群人,拍手称快,那就是以唐伯虎为首的帝党!
“什么叫霹雳手段!什么叫雷厉风行!王大人和张大人算是给咱们做了表率!”一贯沉默寡言的文征明都兴奋起来,赞不绝口。
“这些勋贵大户,他们侵占土地,把百姓变为奴仆,不纳税,不服役,俨然天下之大蠹虫!国之大害,就算悉数杀了,也不为过!”
文征明还把抄家的清单拿过来,仔细计算,除了武定侯府的田产之外,下面的人,他们家的奴仆,挂名侯府之下的土地,全都算起来,差不多有三四十万亩,简直骇人听闻!
“洪武朝的时候,天下户口多达六千万,到了孝宗朝,竟然只剩下五千万,而正德朝,又少了四百万!这就是杨廷和等人的治国功劳,还真是弘治中兴!让人叹为观止!再说田亩,河南布政使司,国初有一百四十多万顷土地,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万顷,连零头都不到,这还不是最惨的,广东布政使司,只剩下区区九万顷!”
很显然,文征明是在户部观政,面对当前的局面,他也是疯了。
广东啊,虽说是岭南之地,有些偏远,但是只有这点田亩数量,鬼都不信!
土地就那么多,毫无疑问,是被豪族大户给吞了。
这一次终于铲除了一个豪门,世袭罔替的开国侯爷,当真是开了个好头儿!
“把郭家的田产分给百姓,差不多就能安置三五万人,京城的流民,总算能活下来大半了。”文征明自然道:“我看咱们应该上,要求严厉清查富户,不只是顺天府,还有其他的地方,把田夺过来!明年要至少安顿百万流民!”
唐寅瞧着热血沸腾的老朋友,也不免血脉膨胀,热血激昂。
“陛下果然没有让天下人失望,有此雄主,当真是天下百姓之福!我真恨自己已经老迈,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替陛下冲锋陷阵,哪怕战死沙场,我也心甘情愿!”唐寅激动道,这位少年天子,给他的从来都是超出预期的惊喜!
各种势力,都在注视着天子,等候着郭勋一案的最后处理结果,也在等着下一步的行动……谁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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