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除了那几个家有后妃的重臣,朝臣对皇帝的风流韵事,不甚在意,毕竟这些臣子自家府中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命妇们都是正室,对袁皇后的失势,莫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伤,只是不敢表露。
而最该义愤填膺的命妇,此时,却是露出最诚挚的讽笑。袁五妹觉得这是她三个月来头一回觉得畅快。那个毒妇,也有今日?只是,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另一侧席面的夫君时,她的笑便立刻崩塌了。
她从不记得他有如此悲悯疼惜地凝望过自己,哪怕她三次痛失骨肉,也不曾得到过他如此深邃隐忍的怜惜。她再一次抬手,抚了抚鬓角的紫云钗。钗子里倾注了她的心毒,更倾注了她的解脱……
皇家夜宴,莫不过如是。礼乐丝竹,歌舞升平,朝臣庆贺。
唯一的不同是今日的帝王,笑容异于平常的多。帝妃不时深情对望,相视而笑。他们的手一直交扣着,左位为尊,皇帝因此甚至无法执银箸用膳。
“阿车,你是不饿呢?还是变了法想我喂你?”芜歌看着彼此交握的手,挑眉俏笑。
义隆呵呵轻笑了两声:“知朕者小幺也。”
芜歌噘嘴,笑哼:“你想得美。”
义隆笑得越发畅意。
芜歌眼角的余光瞥见齐妫那张日益阴沉的脸,笑得越发明媚,执银箸,随意夹起一块点心,送到义隆唇畔:“张嘴。”
义隆乖乖地张嘴含了去,素来冷沉的眉眼飞扬得明亮。
齐妫抚着小腹。她原本是想等满了三个月再寻机会公之于众,而眼下,她只恨不能撕碎那个贱人的妖媚嘴脸。
不行,她不能叫那个贱人如此得意!她的手在小腹处紧攥成拳,一霎,似下定了决心,被抽手覆于桌案上,执起银箸去夹鱼脍。
一侧的秋婵觉察到主子的意图,下意识地弓腰,想要阻拦,可张嘴开口那刻,却蓦地咽回了话。
齐妫不悦地瞥她一眼,夹起鱼脍送入嘴里。
接下来的桥段,便一如芜歌所料。
静妃娘娘捂着帕子便干呕起来,泪眼汪汪的模样我见犹怜,立时就成功捕捉了全场的关注。她佯装好不容易按捺下不适,起身对着上座福礼致歉:“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义隆看着她,微微蹙眉。他只当阿妫是不忿他对小幺的亲厚,故意扮娇弱博怜惜,万万不曾朝子嗣那方面去想。
可命妇里却不乏眼尖心明的。静妃的堂姐,京兆尹衙门主簿的续弦,温夫人虽然只是个五品诰命,但内务府看在静妃的薄面,还是宣了她入宫。
这温夫人是个天生的势利人精,齐妫只一个眼神抛过来,她就立马会意,也不顾尊卑有别,笑盈盈地起身,夸张地恭贺:“恭喜皇上,贺喜娘娘,今日不止是北伐大胜,而是双喜临门呐。瞧娘娘这模样,该是天佑皇家,皇上和娘娘又要添丁了。”
这句聒噪的恭贺,当真是石破天惊。
众妃无不惊愕。清曜殿的那位入宫前,皇帝就没什么兴致翻牌子了。那位进了宫,便当真是如坊间传闻的那样,椒房独宠。宫里的绿头牌早蒙了尘。
静妃?莺莺燕燕的纷杂目光俱都投向齐妫。齐妫不动声色地笑纳,心底泛起一丝久违的畅意。她抬眸,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割仇敌的愤怒目光,可撞见那双绝美眸子时,她的脸蓦地僵了僵。
那个贱人笑得柔媚入骨,眉眼间的畅快丝毫不掩。
齐妫心底咯噔,她移眸看向那贱人身边的男子时,心底的那丝不安惶恐便愈甚了。她还从未见过隆哥哥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过这样阴沉的眼神,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惊惶感觉。她清晰地感受到年轻的帝王在竭力隐忍翻涌的怒意。
为何?她惶恐又不解。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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