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走上前来,眼见周鑫哆嗦着手要给自己倒酒,便忙按住了,疑惑道:“数日不见,你怎么憔悴的这般厉害?即便国库吃紧,可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若不是你,内务府也不可能有如今这番作为,皇上该当以你为傲才是,怎么却把你为难成了这样子?你是他的儿子啊。”
周鑫看着那只按在自己腕上的手,优美修长的形状,如美玉一般洁白无瑕,带着浸人肌肤的凉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受到蛊惑一般,颤抖着将那只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就如同以往握了千百次那般的紧紧握着,哑声道:“没事儿,父皇……也是盼着我更好。就如你说的,我是他儿子,别说做的已经够好,就是不好,他又能把我怎样?只是这几日太后和母妃身子都不爽利,我在宫里侍疾,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熬成了这样儿。”
“原来如此。”蒋经松了口气,摇头笑道:“四皇子虽能干,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你如今这么大了,说起来也该成个家,下人们再忠心,照料你终究有限,不如自己的女人无微不至。你是皇子,皇上自然要指一个美貌贤惠又温柔的妻子给你,也不知到时候,我这身份够不够去你那里喝杯喜酒。
“够的,自然够的。”周鑫强挤出一丝笑容,抬头贪婪看着蒋经俊秀的面孔,喃喃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到时不但要去喝喜酒,还该坐在首位。我只怕,到时候没有能让你去祝贺的机会,再美貌贤惠温柔的女子,又怎比得上我心中那个人?”
“四皇子……”
见周鑫目中竟似含了泪水,蒋经实在是诧异到了极点,正要再问,便见周鑫猛然甩脱了自己的手,直起身子道:“行了,我百忙之中过来看你成婚,这已经过了时间,我还要回宫,你赶紧去接新娘子吧。”
他说完便匆匆出了门下楼,剩下蒋经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表哥毕竟是聪明人,只从今日周鑫这反常的举动,他终于品出点滋味来了:自己母亲因为四皇子上门替皇上传话而退婚;新年时不远万里赶到边关却一头闯进自己屋里的周鑫;表妹力劝自己成婚后住在伯爵府;还有刚刚那个人的话,这一幕幕情景,一句句话语在蒋经脑海中不断浮现,刹那间就让他心乱如麻。
也不知在酒楼里站了多久,所有在心头萦绕的惊愕,愤怒,怜悯等等复杂情绪,最终化成一声叹息,蒋经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面容便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站在酒楼的后巷,听着前面的锣鼓声骤然又拔高了一个音量。周鑫知道蒋经定是重新上马,继续向齐府进发了。刹那间,忍了多少天的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他就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喧天的锣鼓声渐行渐远,最终在自己耳边消失。
结束了,从此刻起,这段感情便让它随风而去吧,即便不能这么洒脱,也必须深埋心底。从此后,我们各行其路,再也不可能有交集。分明相逢未嫁时,奈何皆是男儿身,如果还有来世,但愿上天垂怜……
周鑫便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地,最后一天的放纵,他不在意自己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别人眼中。
然而他不在乎,有人却是煞有兴趣,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后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聒噪。周鑫皱了皱眉头,终于收回心神,仔细一听:操!身后是哪个混蛋呢?果然是在说自己,只是……他妈的这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周鑫愤怒转身,就见身后一个白衣散发的青年正在指着自己,对身旁童儿道:“你以为他避过了之前几棵树木,就一定会避过这一棵吗?难道你没看见前面这是棵歪脖子树?此人失魂落魄,之前不过是身体反应才能避开,而这棵歪脖树不但歪着脖子,还伸出了一个大树杈,树下裸露出树根,所以他一定躲不过去,我们需要看的热闹,就在于他是被树根绊个大马趴,还是被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