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讲讲我自己的事。”
“我没见过我母亲,只知道她和一个叫哥舒昊的家伙生了我,然后就被毒死了。”
“原来,他并非你叔父,而为亲生父亲。”她震惊道:“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待他?”
“哥舒昊对不起我母亲,骗了她又始乱终弃,为了迎娶长安巨贾长女,还间接害死了她。在我成年之前,他也从没把我当成过儿子。反正他有九个儿子,我算什么?一个私生子,一个身份尴尬的半妖,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十二岁之前,我从没见过他。”他冷笑,又灌了一口酒,不吝自嘲。
明月夜看他眼神清冷如冰,忍不住轻轻握住他的手掌,他笑望着她,眼神渐渐温暖。
“记忆中,对我最好的,除了老谷主和阿九,就是你母亲明妤婳,老谷主最疼爱的独生女儿。她的声音很柔和,身上总有一种樱草的清香,她做的点心和梨子汤很好吃。但那时我还小,她的容貌我已记不太清。在我大约五、六岁时,你的母亲十三岁。记得,那年快到她生辰了,老谷主就去镇上买了糖葫芦来,那地方的糖葫芦可没有长安的好看。黑黑的干山楂,做成的。“
哥舒寒拿起一串糖葫芦,仔细端详着:“但就在那日,野狼谷遇敌突遭变故,老谷主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母亲也被仇家挟持带走了,剩下几个弟子和家仆,均被仇家活活烧死在谷中。若不是阿九救我,驮着我逃进了大雪山。我也活不成。逃到山里的山洞里,我手中还攥着一个糖葫芦,已经捏得稀碎。我抱着阿九,舔着那糖葫芦的糖渣,哭得昏天黑地,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流泪。”
明月夜看着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凄凉笑道:“其实,我们差不多。我在九岁生辰时,母亲偷偷用攒了好久的钱,为我买过一串糖葫芦,我舍不得吃藏在怀里化掉了,沾了满身满手的糖,我和母亲因此都挨了东家的打,差点儿被打死。”
”谈起往事,我母亲总说,十三岁之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她说大约受过伤,是汪忠嗣的父亲汪海滨从一群山贼手里,救出了她,她便长在汪家。机缘巧合因为一块金牌,被明堂的长老们认出,带回明堂教养。但她并不喜欢医术,更喜欢暗器研究与制造,后来便以莫无涯的身份进了宫,成为常皇的典女官。”明月夜淡淡道,莫名唏嘘。
“莫老谷主在隐居野狼谷之前,精研天下暗器,江湖人称千臂如来莫千问,自然并非浪得虚名。”哥舒寒感叹道:“血缘,十分妙,所谓才华,其实也是与生俱来的。莫无涯,皇宫大内的一个传,现在的禁军依旧还在用她研制的暗器。可惜……”
“想不到,莫家与明家竟有这么多因缘。”明月夜心头微热:“我一直以为,哥舒家是大常巨贾,哥舒将军想必含着金匙出生,所以才会花钱如流水,并不懂得平凡人家的疾苦。”
“金汤匙?我差点就饿死在大雪山。莫老谷主时常清醒,又时常疯癫,我们相依为命。我和狼群一直长到十二岁,一起围捕狩猎,再带回食物给老谷主。我和阿九一起死过很多回,幸而命够硬挺过来了。但真正的噩梦,却是哥舒昊把我带回长安,之后。”
哥舒寒的重瞳寒光隐现,幽绿的火焰渐渐燃烧起来,他似乎尽力隐匿着自己剧烈的情绪。
“他来大雪山,找到了我,要我跟他回长安,他说会给莫老谷主治病。所以我才跟他走,留下阿九照顾老谷主。后来,我知道,他骗了我。因为我的天赋异禀,哥舒昊和他父亲哥舒知途,将我骗回长安,扔到了裴门里训练。他们让南疆蛊医将月魄魂降封入我体内,以期假以时日,我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杀人武器。”
“那个臭名昭著的暗杀机构。”明月夜惊诧:“十几年前,它不是被暗夜山庄剿灭了吗?”
“嗯,救我的正是夜斩汐和他的父亲夜峰。若不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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