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责备的话,语气却不带一点怒意,倒是有一丝丝的遗憾。
风临是真的遗憾了,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又岂会忍心打扰那两人,他可还等着看他的七皇儿作何反应呢,嘶,那一拳,烟儿,你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皇帝的话简直说到慕容烟心坎儿里去了,她一个劲猛点头,就是就是,还不快放手?
不等风沅宸有动作,玉延故作惊讶地开口,言语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宸王,难道她就是现如今淮安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的,慕容烟?呵呵,那下官必定是认错了,一个青楼的烧水丫鬟——”
玉延显然没看出风沅宸眼底汹涌的怒气,否则他不会如此不知死活地往枪口上撞,更不会刻意在慕容烟三个字上咬地那般不屑。没有眼力劲的结果便是,他喷了一口血,然后表情痛苦地跪在地上,没了力气继续未完的话。
直到风沅宸走到玉延面前,居高临下,无比嫌恶地看着他一脸惊恐,一字一顿,“记住,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不要再有下次。”慕容烟依然无法相信,打伤小白脸的是风沅宸?
他,什么时候出手的?
看着风沅宸狠戾的侧脸,慕容烟才明白,他其实比她以为得更牛叉,那她还能活到现在到底算是他大发慈悲了,还是她命真的够硬?
“嘶啦啦~~~”
偌大的营帐异常安静,这一阵倒酒声当真是突兀得很。包括慕容烟,所有的人几乎是本能循着声音看去,触及那抹冷寂的身影,慕容烟怔了,竟然是他!
一身玄色,面容清冷,如墨的黑发随意披在肩上,他端起酒,旁若无人般,自顾自仰头一饮而尽。
“六王爷,他竟然也会参加狩猎?”
“看来六王爷近来身已经大好的传言不假。”
“……”
周围又升起一片议论声,慕容烟不由冷笑,谁说只有女人才爱嚼舌根,这一群的男人八卦起来,可也有模有样的。
四王爷,风澈津啊!
慕容烟看着脸色惨白的风澈津,嘴角微扬,不久前才见过,她怎么不记得他病了?
视线又往前瞥了几眼,这一侧的座位想必多是些宗室子弟,风泉昇坐在首座,原本风燕尉的位置,这次狩猎他没有来,听说是病了,而风澈津却坐在最后一桌。看来,果真像府里嬷嬷们说的,风澈津,最惨的皇子,地位高不过一个四品带刀侍卫。
“宸儿,放肆,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风临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本就不欲多加苛责,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亏了津儿缓和了气氛,他才更好把这篇儿翻过去,且不着痕迹。
可还不等他继续未完的场面话,玉延却先开口了,“皇上,是微臣失礼在先,与宸王无关,皇上莫要责怪。”
“玉爱卿你这……唉,宸儿,还不快入席!”风临很是不耐地挥手赶了风沅宸去坐,又回过头去安慰玉延。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喝酒,场面又开始热闹起来,却也是各怀心思。玉延又坚持坐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才借口不胜酒力退下休息去了。
临走前,他朝风沅宸的方向看了一眼。风沅宸正和风泉昇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也就没有看见。慕容烟倒是瞧了个真切,眼神更是一路随着他,直到他出了帐门,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慕容烟想得入神,身旁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察觉,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见她回神。玩心起,素手勾住她的下颚,让她面向自己,菱唇轻勾,“姑娘,多日不见,你依旧拿那样的眼神看在下,若说姑娘不是芳心暗许,在下实在不信。”
低沉的嗓音,很好听。这是慕容烟的第一个反应。
这个声音,好像也听过。这是慕容烟的第二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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