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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草坝的大营中,一具缟素披盖着担架上的人,舒安憋着脸抽搐,想哭,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在军中将士部属前实在哭不出脸,就吊着眼睛死耷拉着嘴,连曜看了更加不忍,但众人都在面前,只能强按下心中伤痛,哑声安慰舒安道,“舒家老大,是我太过自负,信了梁王的玉指之言,什么林中诺老一族,不过就是南安部的残余部族,想来那个时候姓谢的厮就开始给我下套子让我钻。”

    连曜眉头抽紧,青筋直冒,额上一道疤痕直是拉扯的凶神恶煞,突然一个更为凶险的想法跳出,唬了自己一跳,难道那时候安排宝生假死也是要拉自己下水,谢家小厮为何偏偏要找李医师,又放了李医师空子出来让自己寻到,这一切当时看来无疑,现在却大大的惊心。

    舒安实在憋不住,竟然扯着老脸干嚎起来,男人大哭起来,是心中伤到了极处,嚎的天昏地暗却不易流出泪水:“我的老兄弟,你让我怎么带着你回去见老娘啊,你们六个跟着我现在就剩我和六弟两个了,我怎么向老娘回话儿啊。”

    连曜无法,见前纵队千总徐斯函还在下首等着回话,知道现在不能再当着舒安询问任何东西,挥了挥手让回话的出了帐外说话:“你们是在何处寻到舒袁夏舒七将军的全身?我见得他全身似乎浸泡多日,已经浮肿胀大。”

    这徐斯函是东宁卫快马营中带出来得力的老将,为人沉默不多话,但做事十分细致地道,所以这次带了过西南,编入快马营做前锋千总:“我们沿着水路一直走,从仙女湖往东方圆几百里都不见线索,后来按着他们的行走的路线,在一处叫做月亮湖口的栈道下了船,上了旱路往东,仍是没有踪迹,我们觉得不是个事情,如果将军是在安庆草坝的盐碱地上看到了线索,那他们下了船一定没有继续向东走,而是在栈口向西折返,舒袁夏是个什么性子,如果当时那个什么布的要带走韩大人和他的养女,一定会发生争斗。这栈口就是个转折点。”

    “于是我们折回月亮湖口栈口,锁定了方圆十里的地方进行搜查,这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芦苇荡,要找什么十分为难,这也是我们耽误了几日功夫的源头,最后终于在沿栈口五十码的淤泥滩涂里发现了舒将军的剑柄,后来继续挖下去百把码头才寻得了他的全身。真是造孽啊,这老家伙一个人孤零零的深躺在那烂泥里。”

    连曜听不下去了,自责像一柄大锤敲打着五脏六腑,羞愧让人无法直视内心,想换了话题,便怔怔的问道:“那你派人送了他全身过来,为何又延迟了几日才回来营地和我们汇合。”

    徐斯函点头道:“我们当时推测,如果栈口是转折向西,盐碱地是中间点,那再望西便是回到阿牛山,我们便想往西先探探路,于是便扮作当地人沿着河道一路走,路上竟然发现进入阿牛山的隘口被一些当地人锁了关不得进入,这些人不像山民或者土匪,又不是邓中宽靡下的汉军,我看他们训练有素,长相干练,兵器精良,却不知道是哪个营号的。”

    “我们只是小纵列,不想和他们来强,便避开了隘口观察形势,发现说是锁关,却有几批人马押送着些大箱物资进入关口。我们弃了行头潜伏跟随,只见他们直直进入阿牛山脚南麓的一处极其隐蔽的谷口,谷口封闭,此处防守十分严峻,我们再也不得进也入,远远的望了一眼,却觉得谷口进入的关楼上一人眼熟,好似以前在谢家小厮帐下见过的朱丹臣。”

    “我心里怪,当夜潜了进送货的队伍,听的那些押送的武士和那朱丹臣交接对账说,这些都是由江宁地区赶制的一批丝绸用品,共多少箱台,多少皮端,说是他们的少主办喜事儿赶着用的。之后就由谷内的人员查收清点了,送货的武士便再不得入内。”

    连曜对着营帐口生着大炭火的铁盆发呆,火焰被猎猎的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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