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鸟。
“考生?”曾秉砚随口问道。
“是。”常峰皱了皱眉,想起什么道:“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倒像在何处见过。”
“哦?”曾秉砚好,放下鸟食,他掀开车窗帘子,望向重新坐回槐树下的薛慎之,恍悟道:“这不是回春医馆那位丫头的兄长?”
“对!正是他!”常峰经他一提,便认出薛慎之。
曾秉砚沉吟道:“把车倒回去,捎带他一程。”
“老爷!”常峰并不赞同。
“快去!”曾秉砚不容置喙。
常峰吩咐车夫将马车重新驶回去。
“公子,老爷需要去府城办事,顺路捎带您一程。”常峰恭敬地说道。
他的态度转变,薛慎之敏锐的觉察到,他思索常峰为何改变态度,便见白发老翁慈祥地说道:“后生,乡试当路拦车不容易,老夫也曾参加科举,方能体谅你们一二,快些上车,莫要耽误行程。”
曾秉砚话说至此,薛慎之再次拱手窮身作揖,“叨扰老先生。”
薛慎之坐上马车,常峰便挪到外面与车夫同坐。
曾秉砚一双泛着睿智精光的眸子,在薛慎之身上来回打量。随口道:“后生是哪年生员?”
“嘉远三十九年。”
曾秉砚眼眸微眯,嘉远三十九年是嘉远末年,之后嘉远帝驾崩,改国号元晋,他元晋二年致仕,如今已有十年。
而这后生,不过二十出头,十二年前,他不过是个娃娃。
他拊掌道:“后生可畏啊。”
曾秉砚是惜才之人,便生出考校他的心思。
无论他谈古论今,引经据典,还是天下时局,人间庙堂,薛慎之都对答如流,见解独到,一针见血。
曾秉砚虽然年事已高,却十分健谈,而薛慎之亦是谈吐不凡,两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本来该是三日便抵达府城,可曾秉砚许久不曾见过如此才华横溢的少年郎,又十分的合胃口,便放慢行程,足足第四天方才抵达府城,临近下马车之际,曾秉砚忽而问他。
“你如何看待当朝局势?”
短短几日,曾秉砚十分欣赏薛慎之,这位少年郎,确实腹藏锦绣,今后必成大器!
因而,故此一问。
薛慎之一愣,他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而邱令元也有意栽培他,时常谈论当今时局。
东有倭寇猖獗,北有外族铁骑虎视眈眈,战火纷飞,乱贼当道。朝堂之上,元晋帝沉迷炼丹,不理朝事。若非几届元老掌控朝局,百姓早已水深火热。
薛慎之腹中几句话翻涌,最后只是简短的说道:“攮外先安内。”
他背上包袱,拱手作揖,告辞离去。
曾秉砚坐在马车内,望着薛慎之渐渐远行地身影,低喃道:“攮外先安内……”
忽而,他哈哈大笑道:“可不是想平外乱,必先除内患!”
内贼与倭寇、外族勾结,若不先拔除隐患,如何齐心协力,一致抗外?
“老爷?”常峰看着曾秉砚神情激动,目光火热,不由唤一声。
“回去。”
马车缓缓地驶离。
薛慎之远远地停驻脚步,望着马车朝官道而去,薄唇微抿,这一路来,他隐约猜测到对方的身份,倒是没有料到是因为商枝的缘故,让他得以结识前任吏部尚。
想到商枝,薛慎之长叹一声,似乎欠她越来越多。
薛慎之按照地址,找到儋州府邱令元家中。
敲开门,开门的是门仆。
他恭敬地说道:“是薛生员?”
“正是。”薛慎之问道:“老师可已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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