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人儿捶来捶去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轻尘哥哥,你做什么呢?那么专注?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君轻尘正陷在回忆中,身前忽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他恍惚以为还在梦中,那个娇花一样的人儿在跟自己说话。
他倏然抬头,正看到独孤雪娇走过来,虽然跟梦里的脸不一样,但那双眼睛却一模一样。
澄澈中透着狡猾。
君轻尘反应极快,当即把小人儿塞回玉匣子中,往抽屉里一塞。
“卿卿,你怎么来了?”
独孤雪娇分明看到他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还以为是不能让她看的什么机密文件,便也没有追究。
她怎么能不来,突然发现误会了他足足五年,心里很难平静下来。
转来转去,心里憋着的气怎么都下不去,只能亲自来一趟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凉京后,第一次进摄政王府。
曾经,她被困在永安院里五年,痛苦不堪,饱受折磨,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进王府半步。
可如今,却得知那五年不过是被人骗了,多么可笑。
独孤雪娇并未将这件事跟君轻尘说,说了,只会让他跟着难受,肯定很自责。
她走到他身后,帮他轻柔地揉捏肩膀。
“想你了,便过来看看。”
想你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好似一块巨石投入心湖。
君轻尘心潮澎湃,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卿卿已经重生了,但对她来说,摄政王府毕竟是她被害死的地方。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来了。
从独孤雪娇到了凉京,他隔三差五就让人给她送东西去,不管是地契,还是凤凰纱,不仅是为了讨好她,就是期盼着,或许她哪天会亲自上门来见自己。
虽然有时候没送出去。
两人在大柳树村表明身份的时候,卿卿说原谅他了。
可他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复杂的神情,他知道,她并没有完全释怀。
君轻尘不会怪她,易地而处,如果当初死的是自己,或许会比她更决绝。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她彻底放下芥蒂,等她彻底敞开心怀,等她彻底跟上一世告别,等她终有一天重新走进王府。
君轻尘曾经也想过换个住处,他在凉京还有别的宅子,但他不舍得。
那些过往,是最幸福的时光。
荷花池边,两人曾携手喂鱼,也曾在盛夏泛舟湖上。
花园里有他亲手为她做的秋千,她坐在秋千上,他在后面推她。
凉亭里,他曾为她煮过茶,而她曾在那里为自己跳过舞。
……
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仿佛都留着她和他的记忆。
若是这么搬走了,是不是把两人的记忆埋葬了?
君轻尘动过那个心思,最后却放弃了。
他要在这里,在两人曾经甜蜜生活过的地方,等她回来。
就像是这个王府,在安静地等待着女主子,他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妻子。
本以为会很久,可就在他想起两人被赐婚的那一天,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君轻尘忽而站起身,拂袖将案前之物全扫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笔墨纸砚,连同奏折和邸报,全部散落在地,满目狼藉。
他抱着独孤雪娇的腰,将人放在桌上,吻轻轻落在她如云的发间,仿佛蜻蜓掠过小荷尖尖,稍纵即逝。
“谢谢你,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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