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新换上的一身便服。
一夜无人合过眼,但谁也瞧不出累。
就算累,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毕竟眼下情形特殊。
官署多年不曾翻新,大厅也是质朴,并没有多少摆设,两人腰宽的一张长桌摆在当中,四下设座,再无其他装饰。
桌上,摆着几份奏报,一份一份,全摊开着,皆是边境几大州府送来的。
伏廷脸色沉凝,在桌旁缓慢踱步,手里还拿着一份,另一只手按在腰侧。
这是他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但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动作不敢作声,因为都知道他腰边是什么地方,那是常配刀剑的位置。
谁都看得出来,边境送来的几封奏报,让他动了沉怒之心。
终于,又走动几步后,他停了下来,手中奏报唰地合上,问:“还有没有新的送到?”
离门最近的是瀚海府长史,正是他昨夜将伏廷请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门外,垂首答:“应是没了。”
“应是?”伏廷冷声。
众人头垂得更低,长史赶紧回:“没了。”
伏廷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报,脸色更寒。
出府时他尚且还是轻松的,而此刻,面对这些奏报,心弦绷紧,再不可能轻松的起来。
瀚海府长史便是该在这时候充当智囊的官职,此时其他官员不做声,只能他打头阵,眼下看见大都护脸色,硬着头皮道:“禀大都护,说来各州处置还算稳妥,一有苗头便立即封锁了消息,又由官府出面收购药材医治病患,都是按照大都护以往吩咐好的做的。”
伏廷脸色未见好转:“我没说他们处置得不妥,只问出病患的是不是只有这几州。”
长史抱拳,躬身俯拜:“边境各州之间彼此距离不远,互有通气,一州来报,其余各州若也有此事,绝不敢隐瞒,料想这一夜之间陆续送到的就是全部了。”
意思是出事的也就是桌上摆着的这几州了。
“靠说没有用,”伏廷声虽冷,但很冷静:“我要的是确切消息。”
长史慌忙称是,其他官员也连忙附和,随即分头派人去督促斥候和官驿。
忙碌之时,门外有人小跑了进来。
跑进门的是罗小义,他半夜收到消息跑过来时酒都没醒透,腰带系的都是斜的。
此时酒是彻底醒了。
他进了门来,手里托着一只鸽子,一边跑一只手已在鸽腿上解着,到伏廷跟前时,正好解下鸽腿上的竹管,递过来:“三哥,阿婵传回了消息。”
伏廷按在腰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迅速接过去。
竹管中塞的不是惯常的纸条,而是一截布条,看起来是来自一截衣角,上面写的是暗红色的暗文,应是以枝条蘸着血迹写的,足以看出事出急切。
曹玉林根本来不及寻找纸笔就飞鸽传而来。
伏廷看完上面的字,脸色一沉,将布条塞给罗小义:“盯着全境,随时回报!”
话未毕,人已疾步出门。
罗小义来不及追他,便展开布条看去。
暗文是伏廷治军后自创的一套传讯方式,为了防范突厥,将军级别及以上与特地训练过的斥候才能看懂,罗小义自然是懂的。
一看完,他已大惊失色,当场就嚷道:“刚才我在外面听见有人说只有那几州中招,谁说的?边境的幽陵也出了这等事了!”
曹玉林传来的消息说,从他们经过的那条捷径上,就出了几户病患。
她的消息,先于幽陵都督一步送到了。
长史顿时噤声不敢多言,想起大都护方才转头就走,没有留下与他算账,又生后怕。
罗小义也知道为什么伏廷走得这么急了,他们一行可是刚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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