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叫他帮自己指出来。
伏廷看一眼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扯起嘴角,走到案边一掀衣摆坐下,说:“过来。”
案席矮,他向来不似栖迟那般端正跪坐,屈着条腿,手臂搭膝,卷了两道袖口,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臂,看着她,等她过去。
栖迟缓步走近,就见他伸出手,在地图上点了一道。
她才知道他是愿意指给她看了,跟着用手点上去:“这里?”
手被握住了,伏廷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捏着她的食指,从一头点住,划着,拖到另一头。
他说:“这一条,是我们回程时经过的那条。”
她明白了,便是遇上那群散匪的那条。
随即看见线路上标着一个湖泊,她止不住猜想着,那是不是就他亲她的那片冰湖,不由得,觉得他握着自己的手似变热了。
伏廷握着她那只手,又划了几个地方。
栖迟站在他身前,手被他握着,似被他拥在身前,这姿势瞬间叫人感觉无比亲昵。
她用心记下那些路线,心说:不要分神。
伏廷感觉她就贴在身前,又嗅到她发上那熟悉的花香,混着刚喝完药的药香味。
他抬头看了一眼,本想问是什么花,想想又算了。
反正是她身上的。
“都记住了?”他松开手。
栖迟点头,眼睛从地图上,看到他露出的小臂上。
他小臂紧实,搭在膝上,自衣袖间,若隐若现地有道疤延伸而出。
伏廷看见她眼神,放下小臂,一手拉下了袖口。
并不想叫她瞧见,怕她未曾见过,觉得狰狞。
栖迟却已看清了,她问:“你身上有多少疤?”
伏廷听了不以为意,军旅中人,带几道伤疤是常事,他身上不多不少也有几条,算不上什么。
他也不说有几条,只反问:“你想看?”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其中所含的意味。
似多了一分难言的旖旎。
栖迟却不禁抿住了唇,没了回音。
眼睛轻轻扫过眼前的男人。
伏廷被她的眼神扫过,收住下颚,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穿着交领襦裙,高腰处结系丝绦,收着纤细的腰肢,只要他手一伸,就能搂进怀里。
他抬眼往上看,看到她的脸,便止住了念头。
那脸上仍有微微的浮红,他又嗅到她身上的药味。
早知她还没好。
一下忆起先前,也不知是不是他拿冰水给她洗脸冻到了,他心想,最后还是叫她病加重了。
“好好养病。”他忽而说。
栖迟眼神动了动,心说这话接在前面那句话后面,反倒更有些其他意味了。
她都快以为这男人是故意的。
门外,传来新露的声音:“大都护,罗将军来请了。”
伏廷站起来,将两手的袖口重新束上。
栖迟才知道他只是中途返回了一下罢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将刀和马鞭都拿在手里,低低问一句:“何时再来?”
伏廷不禁回头,眼盯着她,似有笑意:“随时。”
这里是他的宅邸,她是他的夫人,他自然是随时随地都能过来。
栖迟也意识到自己多问了,嗯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
他看了一眼她笑容,不知她又在动什么狡黠的心思,揭帘出去了。
一直走到府门外,罗小义正在那儿等着。
“三哥中途返回府上是有什么急事不成?”他是来请伏廷去点兵的,一切已准备就绪了。
伏廷说:“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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