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师之间角斗,别说一盏茶,能精气神黏在拳脚上打上半盏茶功夫,那都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能传唱一时,被老拳师当作经典教材来说道了。
可这位爷在小巷之中以一敌百,四面八法全是刀枪火矢、杀招更迭,每时每刻持十二分精神还不够;从水井巷子砍到青龙街,再从青龙街杀到马家口,眼瞅着都快杀上无定桥了,照这场面排戏,照小爷能排出三个大场、九个小场、十六回武戏。
“戚爷有些不妙啊!”
“怎么?人不是少了吗?”
做为戚笼这匹悍马的马尾巴,照灯笼虽然压力只有正面迎敌的三成、四成,还有灯笼照命;就算这般,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转了又转、跳了又跳,着实没工夫再顾及前方场面。
不过很快他就不得不注意了,因为一向杀气腾腾的戚笼,居然连冲了三阵都没冲上寸土坡,还被人堆子顶回了马家口,火光聚集,那被冲散的敌人已有会合的迹象,一时让照灯笼压力大增。
“不、不是人少了,是帮会人凑起来布阵了!”
做为唯一的‘局外人’,许跃倒是看的分明,一开始是满城搜索,人堆子中人挤人,看似十面埋伏,四面刀枪,但戚笼如煞神降世,双刀凶猛,反倒在刀窝子里煲肉汤,汤头尽是滚刀肉。
但一路杀过来,连砍带冲的留下几十具尸体后,把人墙冲开了十几次,人窝子渐散,帮窝子渐聚,帮会中人往往练的是同一种拳把式,持同一类兵械,敌一人便是敌众人,压力瞬间倍增。
……
戚笼甩了把脸,甩出一地血沫子,眼皮有些疼,不知里面塞了什么人体细碎玩意,这让他想起了五岁时第一次骑马,结果骑的太快,被不知什么种类的蚊虫砸在脸上的那种刺痛感。
甲缝满是肉糜,甲面更多是刀痕斩印,两口刀砍的坑坑洼洼,刀口大半卷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半点不能停,心脏疯狂跳动收缩,给疲惫的身体注入一股股滚烫的力量;同时脖后逆鳞处,龙煞的力量在周身滚荡,卷入血液中,让其分泌出一种粘稠的玩意,把用劲过猛而崩裂的筋肉骨膜黏合。
新力未起,旧力将尽之际,一口钩镰刀忽从斜侧劈开,戚笼条件反射的一转,刀口擦着胸甲划出一声刺响,出手者心中一喜,刃口一翻,刀背上的镰勾便扯住甲衣缝隙,左右两刀客配合默契,两口眉尖刀一捅一斩,上中下路全是绝路。
戚笼爆喝一声,声音滚轧,像马抖毛一般连皮带甲猛的一抖,巨大的作用力让钩镰刀往外一弹,持刀人脚下桩子一晃,下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风声乍起,抬头,一口砍入了脑门,‘嘎吱’一声,颅骨卡住了刀口。
“他妈的!”
戚笼狞声,撒手,脚如印蹄,一脚踏断了眉尖刀木柄,身如疾矢,闪过另一刀,右手猛的抓住另一人头发,刀尖子冲着喉咙口就插了进去,鲜血从脖子后面喷出,同时猛的一拔,血水混着刀刃斩在了另一人的脸颊上,这次没卡住,对方脑袋像鸡汤煲熟后掀开的盖子,‘咕嘟’‘咕嘟’冒着血泡。
“徐大哥!”
戚笼不知道这徐大哥是哪一位,见黑暗中还有人影要围上来,将卷刃废刀一甩,脚尖一勾,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钩镰刀近半丈长的木柄,往街道口堵住的那十几口铁皮棍子杀了过去。
刀光和棍阵卷成了一团铁光芒。
“戚爷,这是河帮的人,用的是丈二棒,脚下是千斤坠。”
戚笼这种老手,别说露个马脚,便是露个马毛他都抓的住,顿时攻势一变,大刀刀口由攻转守,刀下木柄却往下盘戳撩,顿时打的对方脚步慌乱,阵中几人被挑摔在地,戚笼手臂内旋,向下一撩,凶狠的一抖刀面,两颗人头就顺着地面乱滚。
河帮前身是白江上的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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