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生做完手术后,精神有些困倦,午睡的有些沉。
隔壁传来的哭声,将他吵醒。
刚刚飞回来的张助理反手将门关上,组绝了一部分的声音,但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南先生还是醒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问。
张助理:“……好像是,隔壁病房有人……去世了。”
他的隔壁住的是一名华裔,中年,有一妻一女,南先生还曾经在床边看到过一家三口在楼下散步的画面,很温馨。
如今这人,却是说去就去了。
“先生手术的效果很好,主治医生说加上药物治疗,再有一年半载会有很大的成效。”张助理说道。
这着实是一个好消息,想必任何人听到,都会觉得激动兴奋,但南风谨的神情却有些淡淡的。
夜幕下,南先生站在外面的楼梯上透气。
窗外疾驰而来一辆救护车,医生抬上了担架,后面跟着一个小女孩儿。
推车正好从南先生的眼前过,追在后面的小女孩儿摔倒在他的眼前。
南先生顿了下,弯腰朝她伸出了手。
小姑娘满脸泪痕的站起来,追到了手术室前,沉重的手术室门紧紧的闭着,隔绝的像是两个世界。
南先生认出来,摔倒的那个小姑娘,是隔壁病房去世男人的幼女,今年好像才十来岁。
小姑娘在手术室门口哭着喊妈妈。
南先生想,该是女孩儿的母亲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南先生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小姑娘哭的泪眼滂沱,觉察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道目光,抬起看向他。
南先生不是什么面善的人,也做不了哄小孩儿的模样,就是见她不哭了抬起头的时候,递给她一张纸巾,语气寡淡道:“擦擦,出什么事情了?”
小姑娘对他有印象,是个很帅的华国叔叔,爸爸跟他讲过话,
“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小姑娘哭着说。
南风谨在她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听明白的事情的始末。
大概便是,小姑娘的爸爸因病去世了,母亲当晚在家中的浴室里就自杀了。
小女孩儿发现的时候,只能哭着向警方求救,所以送来了医院。
南先生听着有些沉默,这样“深情”的戏码,原来竟是……那么“常见”么。
殉情,还真是……感、天、动、地。
“别哭了,倘若送来的及时,你没有流泪的必要,如若送来的不及时,你哭瞎了,也没有用。”南先生说。
小女孩儿因为他说的话愣住,竟然一时之间真的忘记了流泪。
他言语薄凉却在手术室的门打开之前,未曾离开一步。
小女孩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的位置,当门打开的时候,她便跑了过去。
可摘下口罩的医生,蹲下了身,摸了摸她的头,问:“……孩子,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医生的话,让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南风谨顿下了脚步。
当病床上的女人被从里面推出来的时候,面上盖上了白布。
“妈妈,妈妈……”
小女孩儿扒着手术床哭声喊着,可病床上的女人早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生命在这一瞬间显得再脆弱不过。
后来,小女孩儿其他亲人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却没有人愿意领养这样一个拖油瓶,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像是踢皮球一般。
南先生从来明白,人性从来凉薄,利益至上是本性,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便会撕破脸皮。
只可惜,稚子无辜。
四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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