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沉浸其中的只有她一个人。
南、风、谨。
南、风、谨……
她苍白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轻声咛喃着这个名字,蜷缩的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白皙的掌心被她生生扣出血肉模糊。
醒来后,她就被上天开了个玩笑,她……开不了口了。
她成了一个哑巴。
一个……没有办法开口的哑巴。
宋巷生惨然一笑,在苏青颜期许的目光和江君骁审视的目光中,轻轻的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再知道产房里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次的事情,让宋巷生清晰无比的知道了自己在南风瑾心中的地位。
不,或许用“地位”这两个字,都显得太难过慎重。
应该说是……让她认清楚了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苏青颜知道她不能开口讲述,就递给了她一张纸和笔。
宋巷生握着手中的笔,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写起,笔尖落在纸张,她停顿了很久……
一个“离”字,只来得及写出上半部分。
“姐姐,孩子你也生了,你就救救我好不好……爸爸,你快劝劝姐姐啊,姐姐最听你的话,你让她把骨髓捐给我好不好?”被搀扶着的陈恩瑞在听说宋巷生醒来后的第一瞬间,就不管不顾的跑了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之所以能够那么沉得住性子,就是在南风瑾那里得到了保证,可以成功的移植骨髓,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中途会突然冒出来个江君骁,将一切给打乱。
这下,宋巷生有了防备,同样的方法就不能再用第二次,宋巷生也没有了再松懈的可能。
她这才真的慌了。
宋巷生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笔,目光从陈恩瑞的脸上一寸寸的移到了南风瑾的身上。
明明还是那一张脸,明明是那张救自己于水火的脸,却能眼睛都不眨的,神情波澜不惊的,亲手将她重新推进地狱。
跟她对视上的南风瑾,目光闪烁了下,尤其是在听到孩子啼哭的那一刻,深邃漆黑的眸子有了些许其他的色彩。
“这是……强夺不成,准备上演苦情牌了?”江君骁斜靠在一旁的桌子上,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懒懒散散的,嘲弄的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人。
陈凌峰:“巷生啊,姐妹没有隔夜的仇,你现在孩子也生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你妹妹的病不能再拖了……就当是爸爸拜托你,就救救她,你总不希望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恩瑞:“……姐姐……”
宋巷生笑着,将桌边的水杯和茶壶朝他们摔了过去,茶壶里是苏青颜刚刚接好的热水。
三人退让不急,都被溅到,陈恩瑞的额头还被砸破,发出尖叫声。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找宋巷生算账,宋巷生已经像是个疯子一般的,不管不顾的从病床上挣扎起身,狠狠的咬在南风瑾的脖颈上,力气大到好像要生生的咬下他一块血肉。
她最初对南风瑾,对新生活抱有多大的希望,如今就有多恨。
他可以不爱她,她又问过多少次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她本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她本可以不用跟他结婚;
她本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爱人;
可这一切……都被埋葬在谎言里。
一个……由他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他爱陈恩瑞,爱到不能自拔,所以……就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将她当成一条可以随意差遣的狗,以爱的名义,让她深陷其中,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
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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