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白雪纷飞,李笠待在温暖的暖阁里,看着这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忽然诗兴大发。 想要提笔写诗,可脑海里转来转去的都是唐诗宋词,良久,一字未写,默默把笔放下。 他确实没有做诗的能力,也不想自欺欺人,好心情有很多种方式宣泄出来,不需要“适度借鉴”,给自己脸上贴金。 旁边,张丽华正在贴金。 她将一张金箔纸,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出来,然后给一个大帆船模型贴上。 金箔纸,是一种新的纸制品,其上的“金”,并不是真金,却如同真金,有很多用途。 金灿灿的颜色,总是那么的耀眼,李笠看着这艘逐渐变成金色的帆船,问:“浑身上下金灿灿,这也太俗了。” “不俗,三郎的船模,总是要与众不同的。” 张丽华一边说,一边认真的“做手工”,案上摆着各类小工具,看起来颇为“专业”。 李笠见其认真的模样,便不再坚持。 他无法扬帆大海,却可以看着船模摆件,畅想着将来。 将来,会有许多大海船劈波斩浪,向着茫茫大海深处前进,不断发现新的岛屿、陆地,直到那一天... “三郎,这些大海船,平日的维护费用是不是很贵呀?” 张丽华问,李笠点点头:“当然,船都是这样,毕竟是木板做的,需要经常维护。” “哪怕是运渎里最常见的漕船,每年都要更换木料,维护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大海船的维护就更加贵了,要知道,这些海船在海里泡久了,船底会长贝壳,还有船蛆,密密麻麻的,既会导致船速明显下降,还会加速船板的腐朽速度。” “对于大海船的维护,费时费力费人工,正常的使用周期结束后,花在维护保养上的钱,其总价是要比新船造价高的。” 张丽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其实并不关心什么海船,纯粹是为了找个由头和李笠聊天。 李笠拿起一个船模,继续讲解:“商船还好,毕竟造船时就考虑了后续的使用成本问题,而战船,就是烧钱的玩意。” 铜钱怎么能烧? 张丽华觉得李笠这是做个比喻,默默听着。 “朝廷建海军,即海上的水师,许多大臣都觉得开销太大,单看账面的数字,这种观点倒是没错。” 李笠将船模放下,起身来回走动:“但是,他们不理解海权的重要性,所以才会觉得一支强大的海军是累赘。” “他们的眼光,始终被脚下的土地吸引,认为踩在地上心才定,而烟波浩渺的大海,对他们来说,就是如同烟瘴之地的岭表地区那样,是禁区。” “所以,动辄十余万贯造价的海军战船,对于衮衮诸公而言,就是一个个吞金巨兽,也就是大型貔貅,貔貅你知道么?” 这道“题”,张丽华知道答案,赶紧回答:“妾知道,貔貅是一种只进不出的瑞兽,被商贾当做招财瑞兽。” 李笠笑起来:“对,貔貅只进不出,在许多人看来,耗费巨资组建的海军,就是貔貅。” “难道不是么?”张丽华故意这么说,李笠瞥了她一眼:“那要看,海军怎么用。” “如果只是拿来耀武扬威,装点朝廷门面,一支海军船队,确实是烧钱的超级大玩具,哪怕这支船队一直靠泊在港内不动弹,每年都要花费巨资来维持。” “可是,换个思路,这支海军,动辄在别国沿海地区晃悠,谁不听话就打谁,或者清剿海寇,保护航线安全,发挥真正的作用,这花出去的钱,可就值了。” 张丽华是真的不明白:“海外小国,即便有些许特产,也不值得朝廷兴师动众去讨伐吧?” “草原上的一个个小部落,其部落酋长相比中原庄园主而言,大多是穷鬼,但要控制草原,还就得先控制这些部落。” “如此一来,商队才好在草原、大漠里从容往来,你别说这种贸易没赚头,无数粟特商队横跨东西万里,往来贩卖各类商品,若没有赚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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