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知道这帮士绅可不简单他们在京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人脉关系稍有触动便会引来各种攻讦和质疑……”
“府尊我当然知道但是因为他们有这些靠山我们就不做了?”冯紫英摇头“我是同知清军是我的职责我自幼跟随家父大同边地生活也清楚军户隐户是痼疾哪里都有但是像永平府这样猖獗的情形我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这不是府尊的责任十多二十年了遗留下来的破事儿要清理肯定会遇到很多阻力但我做好了各种准备和挑战……”
朱志仁摇了摇头“军户隐户问题固然麻烦但是还不是最主要的……”
“大人是担心清理军屯田土?”冯紫英再问。
“对。”朱志仁一反以前的表情郑重其事地道:“军屯田土从二十年开始陆续以各种原因现在只剩下二三千亩而且这二三千亩均被置换为偏僻所在的下田其中有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这不是一干士绅能做到的啊。”
冯紫英一凛“府尊的意思是这里边还有许多问题嗯是和官员有关?”
“唔这些田土都集中在卢龙一二十年里县令换了好几任哪一任敢拍着胸脯说他在里边没有沾手荤腥?”朱志仁目光阴冷“紫英可知道这几任县令里边最终去了何处?”
冯紫英意识到了棘手皱了皱眉“这军屯田土皆属府里兵房和户房管辖为何却是卢龙县里来具体过手了?”
“紫英你是不清楚下边的情况府衙里的兵房户房并不具体经管而只负责造册登记和监督具体日常的抽检检视和管理都是县里否则这府里管五县一州各房不过区区几十人还有几个卫镇土地人口那里管得过来?”朱志仁对府衙里的具体情形还是十分熟悉的。
“那府里也该履行监督职能难道这一二十年里都没看出问题?”冯紫英哂笑意似不信。
“紫英这等事情都在这一块地盘上生活这些各房之人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问题来?”朱志仁摇头苦笑“问题是县里把上下表面文章都能做得花团锦绣寻常抽检你是查不出什么的什么移花接木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这些花式手段层出不穷如果再能和府里具体经办人员有点儿默契心照不宣谁还愿意去把这些盖子揭开来得罪人?”
“那府尊的意思是此事就没法做下去了?”冯紫英冷冷地问道。
“不紫英你都把话放出去了这便是泼出去的水断无收回的道理但是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寻找一些不那么激烈的手段徐徐图之也让那些人有些回旋的余地……”
“大人我怕来不及了啊。”冯紫英摇头不已。
“来不及了?”朱志仁疑惑不解“紫英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紫英沉吟了一下才道:“府尊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有差错的话察哈尔人今秋极有可能要南侵……”
朱志仁一听之下险些要从椅中滑到在地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嘴唇也哆嗦起来“紫英你说什么?蒙古人要南侵?我们永平府?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准确么?”
蒙古人入侵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这二十年来整个永平府虽然还笼罩在蒙古人入侵阴影下但是随着时日推移大家这种警惕心也慢慢在淡化毕竟成日里都绷紧着谁也受不了没想到现在蒙古人又要来了。
“我说了如果没有差错的话蒙古人入侵是大概率事件至于说从哪里下来这就无法确定了也许蒙古人不走永平而却辽西的大宁和宁远也有可能从西边入侵顺天宣府那边只是我个人觉得只怕我们永平府的危险更大。”
冯紫英的话让朱志仁几乎要瘫倒在椅中冯紫英没说消息从何而来但是他很清楚这消息只能来自于蓟镇那边。
“这却如何是好?”朱志仁没想到自己来永平府都五年了如果运气好干一年就可以挪位置了还以为冯紫英来了正好是自己的机会却没想到等来这样一个噩耗。
“大人这只是我的一个个人判断就算蒙古人南侵我们永平也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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