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静许久。

    严如静才一字一句道，刘总，你还得记得十二年前，在华云路体育竞技场外发生的那场车祸吗？

    十二年前？刘临江看着严如静，讷讷把她的话重复一遍。

    忘了？严如静逼视着问。

    刘临江额头冒汗，让我想想。

    严如静一语不发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刘临江缓缓回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像有？严如静一声冷笑，刘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者说你们刘家财大气粗根本就没这当回事。我告诉你，我就是当初被撞的那个女孩。

    是你。刘临江闻言顿惊，刚要往起站。

    肖宇按住他，冷冷叫声刘总。

    刘临江颓然坐下，其实那件事我根本没忘，十二年来，一直在心里埋着。开车的人确实是我，那时刚拿到驾照，父亲送我一辆车，我很兴奋，去酒庆祝，喝了不少酒，回来路上就发生了车祸。

    当时我完全蒙了，想担下来可又害怕。

    家里人也告诉我，不能把这事担下来，当时公司正在收购一个项目，如果出了负面新闻会很被动。

    我只要一口咬定车不是我开得，剩下的事，他们替我处理。

    说完，刘临江头一低，点支烟狠狠抽口。

    严如静表情冰冷，然后就有人替你顶包，你逍遥法外，继续当你的刘公子。

    刘临江重重叹声气，严小姐，你错了，我根本不逍遥。车祸发生后，虽然家里人不让我见你，但我还是打听到你的情况，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射击运动员，因为我的错，你的运动生涯彻底毁了。我很愧疚，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要求他们多给你点钱。

    钱。严如静冷笑连连。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说话方式，只要有了钱，一切都可搞定，根本不在意别人失去了什么。

    话音一落。

    严如静手里的枪对准刘临江。

    告诉我，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刘临江顿惊。

    肖宇也一愣，喊声如静。

    严如静面无表情看眼肖宇。

    肖宇把到嘴边的话咽回，站在原地不动。

    说。严如静一声厉喝。

    刘临江看着枪口慢慢道，严小姐，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是有钱但我不是坏人。除了那晚车祸我没有伤害过别的人。十二年，我一直试图找到你，向你道歉，可我没这个勇气，我是刘家继承人，我要为刘家声誉担责，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

    说完，刘临江站起身向严如静深鞠一躬。

    起身，闭上眼。

    严如静表情变化着，手里的枪微微抖动。

    肖宇默默看着她。

    房间里窒息般的宁静。

    严如静突然一扣扳机。

    刘临江颓然倒地。

    严如静抽出弹夹扔在地上。

    刘临江睁开眼。

    摸摸自己身上，毫发无损。

    再看看面前的弹夹，里边没有子弹。

    严小姐，你？

    严如静面无表情道，刘临江，十二年前，你毁了一个女孩的梦想，这是用钱无法买到的，幸亏她现在过的还不错，否则你今天死定了，别以为有钱就可以买一切。

    说完，严如静转身出了屋。

    刘临江怔怔看着严如静背影。

    半响才道，肖宇，她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应该是。肖宇拍拍刘临江，出了屋。

    严如静站在花园一角，望着月色下的湖水，默默抽烟。

    肖宇走到她身后。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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