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霖太子十分小心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安静下去,可是,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也有许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但他的时间却不多了。
慢慢放下茶碗,南霖太子说道“两个月的时间太久,朝中有不少人是国师的走狗,太子府里,也有他的钉子。两个月,夜长梦多啊,要么不动,要么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拿下。”
左清羽严肃了下来,“照你说,该怎么做”
南霖太子先问道“你手上有人是江湖高手可靠吗”
左清羽点了点头,往某个方向指了下,“是他牵的线。”
南霖太子放心了许多,“若是他,倒是可信,他素来疼你,不可靠的人不会推荐给你。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我派出的使者已在路上了,不出意料的话,五天就能到达。”有了父亲的支持,左清羽又多了几分把握,坦诚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南霖太子不住地点头,欣慰地发现,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正如夏静月所说的那样,他已不是一个小孩,可以独挡一面了。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这个孩子已长大到令他吃惊的地步。
南霖太子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失落。
看来他真的老了。
这样也好,哪天他走了,也能放心了。
心态的转变,影响的是南霖太子接下来的决策,他开始将权势逐步地交到左清羽手上,并让他信任的心腹转为辅助左清羽。
太子府里几位跟了南霖太子几十年的老人察觉到了这种类似于托孤变化,尤其是李公公以及长史二人,他想到南霖太子从濒死后,救醒回来突然变得精神抖擞,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不等他们去查,南霖太子制止了他们,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向左清羽尽忠。
太子府里,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的人,估计只有左清羽一个了。南霖太子让他全力负责清除国师之余,又丢给了他许多的人手与事务,让左清羽忙得连睡觉都的时间都变少了,脑子根本空不出来察觉这种变化。而且,左清羽是南霖太子唯一的儿子,接手太子府的事务是名正言顺和理所当然的事,倘若不是他们父子隔阂太久,左清羽早就进入太子府的核心位置了。
故而,左清羽就算察觉到异常,也只以为太子府的事情本就是这么多。毕竟,他荒废了太多时间,哪些是他该接手的,哪些不是他现在应该知道的,他一时还分不清楚。
作为旁观者的夏静月是最先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她也是最清楚其中的原因人。
“您何必如此着急”夏静月听说左清羽又忙了个通宵,在第二天给南霖太子送药时,问出这句话来。
只要南霖太子遵医嘱,好好地吃药调养,完全还有四五年的时间。
现在南霖太子的仓促交接,不知情的人,还道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南霖太子端起药,一饮而尽。
将药碗搁在托盘上,让侍候的下人都下去后,南霖太子思量了片刻,又对夏静月说起一件他图谋许久的惊天之举。“皇上对国师的信任已非孤能相比,若是除掉国师后,皇上要为国师报复于孤或者羽儿,孤便要行逼宫之事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弑父,也并非不可能。”
夏静月大吃一惊“何至于走到弑父的地步难不成亲父子的血缘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孤以前也是这样想的,也不忍忤逆皇上,但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他现在除了国师,已经六亲不认。”南霖太子身上透出一股悲壮的决绝“孤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计,除了为保羽儿外,更为了南霖左家,也为了父皇,孤不想曾经英明睿智的父皇在晚年的时候铸成不可饶恕的大错,在南霖的历史上留下不能清洗的污点,受后人唾弃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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