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从窑上偷偷出来时,一众管事刚从李纯那儿出去,冲她翘起了拇指,再见李纯,他正找了工人给他讲解各种泥料……
这叫她顿时露出了慈母般的欣慰笑。
谁叫她最近生出了一个苦恼呢?
作为一个陶艺世家技艺传承人,她要的,并不是挣钱,不是每日在各种买卖的琐碎里寻找价值,而是真正技艺上的钻研并突破。
她想做出成绩来,想有代表作,想在陶史上留下名字,留下浓重一笔。
她也更深刻理解当日老爷子如何会一撒手就是五年,待在工坊不愿出来。
每晚处理完一堆事便精疲力竭的她,开始忍不住思索,既然她今生的目标还是要传承并发扬技艺,又如何不去努力实现?
李纯,是她最信任并想要倚靠之人。
所以,她用这样的法子来推了李纯一把……
李纯没让她失望,在半年的学习和磨合后,他基本接手了工坊的总管之职。
事实在程紫玉东想西想的时候,李纯也没少想:
老爷子年事已高,工坊的事管不了太久。程明本就志不在陶,此刻有了自己小家,帮也帮不了多久。
而程家不比前世,今生壮大太多且一分为二,入画再得用,应该也只能在荆溪和京城负责其一。
那注定了剩下一地必须是紫玉来掌舵。他若不帮着,妻子再这么忙下去,别说十个八个孩子,就是三个五个,就是他这个相公,马上也都管不上了。
他不出手谁出手?娘子任重道远,不但担负着将技艺发扬光大,还有着开枝散叶的大任务!
想通了这一点后,李纯任劳任怨,成为了在工坊事务上也说一不二的绝对大哥!
……
十一月,眼看入画和红玉都是肚大如罗,将要生产,红玉便索性搬到了程家住着。
宫里来的接生嬷嬷和奶娘也都早早候着。
入画阵痛先发作,朱常哲给了恩典,派了御医来守着。
八个时辰后,孩子平安落地。
千金。
程紫玉抱着那软软的孩子笑颜如花。
“瞧这瓜子小脸,上勾的眼梢,长开了是绝对的美人胚子啊。这可是咱们程家的千金大小姐,必定冰雪聪明,万千宠爱。大嫂,你福气不浅。”
程紫玉说着,便将早就备下的金锁片给塞到了入画枕头下。这是真话。娇娇软软的大小姐,又是同辈里唯一的女孩,程家上下谁会不疼?
“真的,女孩子就是招人疼。”红玉看着粉粉的小人,忍不住摸向自己大肚,“我这胎定也是个姑娘。”她家小子太招人烦了。若再来一个……这么一想,她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不会,一定是姑娘,一定是!
似是红玉腹中孩儿听到了这话,突地动来。
一开始红玉还以为是错觉,但渐渐感觉不对了。
胎动,下坠的疼。
要生了。
第二胎到底来得顺利些,三个时辰后,孩子到了。
两个孩子的生辰,只差了一天。
是……男孩。
红玉一见又是男孩,再一听那哇啦哇啦与头胎一般熟悉的清亮高亢哭闹声,差点就要晕过去。
“我没福气,没福气。”既没有入画生女孩的福气,也没有紫玉生完可以潇洒玩乐个两年的福气,这一胎接一胎的,都是讨债鬼。
程紫玉和蒋雨萱一边不厚道地笑,一起戳她脑门。三年抱俩,这是没福气的吗?她忘了前一阵何思敬的嘚瑟样,忘了先前为了要孩子而辛苦备孕,忘了蒋雨萱肚子还没动静?……
红玉则苦着脸不管不顾扯了程紫玉袖子。
“我不管,娘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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