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应了明日较妥,我们前脚刚从她府里回来,她转头就递了拜贴,想必我们府上的贴子是第一个送出来的,可见这个晋东王妃是个极会看事的人,那天去她府上,三言两语也瞧得出来,这个晋东王妃是个有材料的,娘推辞她一日,她嘴上不说,可心里定然能想明白,往后若真等华府飞黄腾达了,指不定她会拿这个来埋汰陈府。”
翁语倩道:“其实也没三嫂说的那么严重,但既打定了要见,就没必要推辞一日。”
窦延喜见四个媳妇都不赞同推辞一日,她也没坚持,就派身边的嬷嬷孙丹去回了贴子,这个时候华府上下全都因为知道华北娇中箭而死气沉沉,哪怕知道华北娇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可她人没醒,华府上下老少加主仆都高兴不起来。
接到陈府的贴子,袁博溪原本应该高兴一下的,或者说安排凃毅去准备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礼物,明日去陈府,不能失了礼,可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想明天去陈府如何了,她随便把贴子甩给了管艺如,又忧心忡忡去了。
管艺如小心地将贴子接着,看了袁博溪一眼,轻叹一口气,下去了。
王妃不管明日之事,她却不能不管。
聂北带着勃律去了御辇出事的地方,那个地方被禁军严密把守着,李东楼在外面搜查,这个地方的保护工作就交给了张堪。
张堪看到聂北,明显神情一怔,他在外面当值,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殷玄已经重新起用了聂北,还封聂北为提刑司,全权管理刑部一切事务,包括今天御辇出事以及婉贵妃中箭一事。
可哪怕不知道,乍一看到聂北,他还是吓了一大跳。
跟着他吓了一大跳的还有那些禁军们。
这些禁军有年岁大的,也有年轻的,而不管是年岁大的还是年轻的,都在二十岁以上,三年前宫中禁军属陈温斩管,在陈温斩之前,禁军是属聂西峰管的,聂西峰是聂北的五哥,在那个时期,不管是聂西峰还是聂北,都是风云人物。
聂西峰是血浴九州的人物之一,身上的战功可以写出另一个历史,聂北没有上过战场,可不代表他不让人敬畏,十六阎判的威名,无一人敢小视,因为聂西峰跟聂北的关系,宫中禁军鲜少不认识他,后来聂西峰被调离宫中,担了宫外禁军统领,那宫外的那些禁军就也全认识了聂北,哪怕没有聂西峰这层关系,这些禁军又如何不认识当年叱咤政坛的人物?
所有人都看着聂北,一下子傻在了那里。
聂北神情很淡,黑衣裹着瘦峭却并不显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如一株幽沉的大树,他看了张堪一眼,淡静地说:“奉皇上之命,来查御辇之事和婉贵妃中箭一事,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
张堪当即回神,两腿机械地往旁边一跨,让开路。
禁军们也赶紧跟着撤开,让出一条路。
聂北说了句“多谢”,就带着勃律走了进去。
等他跟勃律穿过禁军,张堪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冲旁边一人问:“我刚看到了聂北?”
那人道:“头没看错,确实是聂北。”
张堪好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原来,真是聂北。
他出来了。
聂北,竟然出来了。
他刚刚还说,奉皇上之命,查御辇之事和婉贵妃中箭一事。
那么,这一回,十六阎判,会审判谁。
张堪顿了顿,冲两边的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守好,他往里去,看聂北如何查案。
聂北看到了几乎快碎成渣渣的御辇,再往外围看,没有看到因御辇坍塌而应该飞射而出的木梢或是破碎物,又往头顶两侧建筑物的屋檐看,屋檐上似乎也没有。
为了保险起见,聂北让勃律飞上去全都检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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