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否应当狠狠报复昆阳人?
对此,不止关朔还在犹豫,就连陈勖也还未决定下来。
原因很简单,自前几日陈勖给那周虎送了一封信后,那封信就仿佛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应。
一开始陈勖觉得周虎可能是在犹豫,但现如今嘛,他怀疑周虎是在拖延时间。
在墙垛上抓了一把积雪捏了两下,陈勖转头对关朔说道:“今年的初雪已至,相信过不了几日,天气就会愈发寒冷恶劣,义师必须抢在那之前撤退,撤往定陵、郾城、召陵等县过冬,以待来年。”
『……』
关朔一言不发,死死看着城内的雪景。
见此,陈勖加强了些许语气:“你也知道,以现有的兵力与军中士气,义师根本没办法彻底攻占这昆阳,自初七攻入城内至今,义师没有一次越过那条连贯东西的横街,一次又一次地被昆阳卒打回来。……将士们已厌倦了与昆阳卒反复争夺城内街巷,士气已跌至低谷,你若还不退,你数万长沙义师,恐怕要在这个冬季全军覆没!”
说着,他放缓语气,劝说道:“关朔,为将者不当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莫要做意气之争!”
陈勖的警告与提醒,让关朔眼眸中的锋利稍稍缓和。
不得不说,即便事到如今,关朔想要‘攻陷昆阳’的心思,依旧没有改变,甚至于,反而更加坚定。
但因为种种客观原因,比如天气、比如士气,也使得关朔逐渐明白,他很难在入冬之前攻陷昆阳了。
再加上昨晚这场雪一下,那基本上就没什么机会了。
就像陈勖所说的,初雪过后,最多三五日,天气就会变得更加糟糕,介时可能一连就会下几天几夜连绵不休的大雪,除非关朔愿意拿他数万义师与昆阳做最后的赌注,赌义师能一边抵抗严寒一边攻占昆阳,否则他就必须得撤退了。
而显然,眼下他义师的士气,并不足以让他做这种赌注。
换而言之,‘败退于昆阳’,已成为无法更改的注定事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嗟叹道:“想不到我义师,一路攻城略地,竟会在昆阳……尝到败绩。”
陈勖看了一眼关朔,没有说话。
他心底很清楚,关朔以及其长沙义师之所以在昆阳遭遇败绩,其中有诸多原因,比如说叶县的牵制使得关朔无法调动剩余的两万军队,再比如天气关系,但其中最大的原因,终归还是长沙义师的兵将过于骄傲,看不起小小一个昆阳,等到幡然醒悟,为时已晚。
思忖了一下后,陈勖劝关朔道:“倘若兵力尚在,来年仍可图谋;反之,则再无挽回余地。”
关朔终归是长沙义师的渠帅,在一番权衡后,最终还是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撤兵!
但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施行起来却要花一番功夫。
比如说,关朔得先把他部署在湛水的大将田绪与其麾下一万义师士卒撤回来。
不过更要紧的,那还得他义师怎么从昆阳撤兵的问题。
他长沙义师付出三、四万人的伤亡,这才艰难攻陷昆阳的南城墙,总不能白白还给昆阳吧?
必须要让昆阳付出一些代价,比如说,为他义师提供粮草,或者提供棉被、冬衣,亦或者归还一些原本属于他义师的武器准备,总而言之,必须要让昆阳付出一些代价,这样他义师才能最程度上保住颜面,不至于被人认为‘败退’。
听了关朔的主张,陈勖当即皱起了眉头,摇摇头说道:“昆阳亦缺粮草与棉被、冬衣等御寒之物,恐怕周虎不会答应。……至于被他夺去的兵器与甲胄,我相信他也绝对不肯送还。”
“他必须答应!”关朔冷冷说道:“否则,在我撤军之前,我会放火焚烧昆阳,将昆阳烧做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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