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不过是件小插曲而已,沈念禾一行方才入京,两眼一抹黑,自然不好去追究。而那义士问得清楚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先是吩咐从人将被撞倒的人扶了起来,又再同沈念禾确认道“小姑娘当真无事”
沈念禾忙又道了谢,道“劳烦先生忧心,我并未碰到什么地方。”
此时正好对面来得一人,见了那义士文人,行礼笑着迎道“许先生来了,且随小人来。”
那文人便同沈念禾颔首示意,微微一笑之后,也不多话,带上从人跟那来人走了。
裴继安等到人四周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将沈念禾待到角落处,郑重问道“当真没有哪一处不舒服若是碰到了,还是要去看看大夫。”
沈念禾摇头道“当真无事。”
还带头跟着那小二往前走。
清景楼的包厢其实有些半敞开的意思,其实不是单独的屋子,而是桌与桌之间相隔的地方用屏风隔开来,真真正正同个“包”字一般,其实只围起来了一半,原是此处本未文人交流之用,如若封了起来,就听不到旁人说的话了。
两人选了张靠窗边的桌子走得进去屏风里,裴继安点了几个小菜,又点了梅花饮子,等到那喝的端了上来,他却是先给沈念禾倒了一杯,道“这一家四时都爱以花入茶,得过许多人夸赞,你且尝一尝喜不喜欢。”
沈念禾依言把那饮子端了起来,先闻了闻味道,只觉得鼻端一股子紫苏味,杯子里虽然也飘着几朵被泡得透明的梅花花瓣,然则梅花此物本来香气就淡,被紫苏一冲,哪里还能剩得什么味道。
她喝了一口,也吃不出什么来,只觉得除了杯子烧得精致,里头飘着的梅花很有雅致之外,实在也没甚区别,只好老实道“好似是平日里喝的紫苏饮子”
沈念禾一向觉得紫苏拿来炒菜还好,用来做饮子的话,味道就十分寻常了,一时之间有些兴致平平,便把那杯子放得回了桌面,等确认那小二走得远了了,才好小声问道“这一壶多少银钱”
裴继安把价格同她说了。
沈念禾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怎的不去抢”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微张,一脸的惊诧。
裴继安看着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问道“这味道喜不喜欢”
沈念禾的头摇得同拨浪鼓一般,忙道“很寻常的,比婶娘做的都不如,更别说同三哥平日里煮的饮子比了就这样一小壶,怎的能卖这许多钱”
她心中算了下裴继安的月俸,又想到裴家平日里的用度,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三哥花钱忒没数了这不是给人做冤大头宰嘛早知道就不来这一家店了。”
又道“我也不渴,便是渴了,喝路边摊子卖的饮子也够的”
她算得扣扣索索的,裴继安一面听得好笑,一面却又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着想,便道“来都来了,这家有几道菜十分出名。”
菜已是点了,再说旁的也没用,况且裴继安多半一心是给自己点来尝鲜,如若表现出不高兴,说不得要辜负他那一番好意。
沈念禾便不好再多说,老实坐着等上菜,又皱着眉头把那茶杯重新端了起来,慢慢喝完一杯,又给自己添了一道。
等到菜上得齐了,两人各自吃饭不提。
裴继安见她一面吃菜,一面不忘喝那梅花饮子,一时也有些把不准。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其时偶然间听到父亲同叔父在说话,说他娘时常嘴上一套,心中一套,譬如看中了什么衣衫首饰,明明已是十分想要,口中却还要说自己不喜欢。如果作丈夫的不能揣测清楚,当时没什么,回过头来,本以为事情已经翻篇了,过上个月,竟还能被拿出来反复念叨,归根到底,其时不过是为了省钱罢了。
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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