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叹了一口气,劝道“一个小鬼而已,更何况他愚蠢至极,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把他哄得晕头转向,受制于人的其实是他,怎么可能是我们,我们就把他当作是我们的奴才,每个月都要向我们鲜血不就好了,我问你们,咱们在那小鬼身上,吃过什么亏吗不全都是好处我们何必对此耿耿于怀”
余潇也道“是啊,他老子养着我们,他娘怕我们,他还总要给我们上贡,我们哪里有受制于人,有吃有喝,那诅咒也不发作,比从前不知好了几万倍。”
余智不识好歹,却说道“可是我们总要守着他,这辈子也回不了故土也不知我老娘现在是死是活”
几个人闻听,均沉默无语。谁没有亲人,谁有没有故友,一想到在这无边无际的苦寒大漠里,要过上一辈子,又有谁不觉得心中凄楚
还是吴真打破尴尬,笑着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也就是了,管他那么许多我们在这惦念亲戚朋友,说不定他们早就把我们忘了,傅大人把我们派往西域十几年,也不见他再派谁来找过我们,你以为你很重要,可实际上在别人的心里未必那么重要”
大漠五鬼都点头称是,他们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不知要在伊吾卢的小城里,要住到何年何月才能重返中原。
当晚五个人又去了陈瑕所说的废墟,远远地就看到那个小倩。小男孩,小女孩,差别本来也不大,那小倩穿的又是男装,还剪了头发,单从样貌来看,还真分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从服装来看,这个小倩应该是鲜卑族的后裔。料想是原来鲜卑驻军里,谁家的闺女,鲜卑人全都走了,她却被留在这里。她一个幼童,举目无亲,又无依无靠,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居然独自在这个废墟里生活了一年多。到现在没有冻而死,倒也是个奇迹了。此时她正捡起地上的两个饼子,大口地嚼着,也没看到大漠五鬼。
吃完了就往墙角一蹲,望着残垣断壁,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小子肯定生我的气了,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来,是不是我对汉人太凶了也许汉人也不全是坏人他又干嘛对我那么好我才不要,我恨汉人,我恨汉人”过了一会儿,又说道“那好吧,恨汉人就要饿肚子,明天他要是来了,我就对他好一点可他要不来呢我就继续恨汉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爹,你怎么不来找我你在哪里呀你知不知道,阿杰叔叔再也没有回来过啦”
寒风刺骨,小倩瑟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去。她只有在梦里,才会见了爹爹,见到阿杰叔叔,可一次她却梦见汉人进城,阿杰叔叔惨死,她以为睡着了一切就会好起来,可这个梦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她却宁愿沉浸在噩梦里,不敢醒来,因为醒来以后的世界,对她来说依旧是悲惨的噩梦。
迷迷糊糊中,听到小雀清脆的叫声,十分悦耳。小倩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天早就亮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皮袄,昨天的那个男孩,背对着她蹲在地上。雪中的空地里,放着一些谷子,几只麻雀正在哪里啄食,却少了捕捉它们的大筐。
陈瑕痴痴地望着麻雀,冻得抱成了一团,小倩醒来他也不知道,还在那看着麻雀傻笑。
小倩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皮袄,心头一暖,嘴上却骂道“真是个傻子自己都快冻死了。”
陈瑕吓了一跳,腾地跳起,地上的麻雀拍打这翅膀,扑啦啦地飞走,陈瑕转过头说道“你醒啦。”
小倩轻蔑地一笑,“我还在做梦呢。”
陈瑕一愣,“做梦还说话”
小倩轻哼了一声,“我说的是梦话行了吧,竟问一些废话。我叫你带吃的给我,你带来了没有”
陈瑕赶紧从衣服里拿出羊肉、大饼,还有一个大葫芦,“都带来了,昨天马奶洒了,今天特意补上,我怕东西冷了,就一直抱着,结果还是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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