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丫儿和勺儿长得十分喜庆,行礼也十分利落。只最后那个含烟,漂亮得不像话。她皮肤跟瓷一样,既白又滑,眼睛黑如点墨,看人的时候自然带了几分情意;特别是那把腰,穿着冬日的厚衣服,居然也能看出苗条来。
顾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几乎立刻明白了海婆和温夫人的用心,说不感动是假话。
两人对她含蓄地笑了笑,扶着她下床,自不必再多言语。
早间十分忙乱,趁空随意吃了几口点心,药汁倒是喝了一大碗。
顾皎没精神,只管别人让干啥便干啥。开脸的时候绒毛扯得脸痛,梳头的时候为了固定冠冕,头发扯掉了好些。她勉强说了句笑话,怕以后成秃子。
温夫人理解她的心,陪着笑了两声。
收拾规整后,片刻功夫便有人来敲门,说外面的人已经在催促了。顺手的,还递了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温夫人立刻崩了,拉着她默默地哭,也不去接那纸。
顾皎想安慰她几句,但喝药后发汗,整个人反而更晕乎了。只得浑浑噩噩被海婆拉着,出了院子门。
院门口聚了许多人,笑着的,画着精致妆容的,穿着喜庆衣裳的。有叫着妹妹的,还有喊姐姐的,然而她一个也认不出来。有个少年,挡开那些人,说妹妹不耐烦吵闹的,也别误了时辰。说完,冲她直笑。
得拜别爹娘。
顾青山站在人群里,温夫人走过去,和他一道。
海婆牵着顾皎过去,得磕头。
磕便磕,只起身的时候晃荡了一下,顾青山赶紧扶住了。
他道,“夫唱妇随,相夫教子。”
温夫人也道,“别忘了自己姓顾。县城离庄上也不远,大小事,记得让海婆回来报一声。只要我还能动,一定会去帮你主持”
顾青山按着她胳膊,不让说下去了。
刚那少年立刻走出去,蹲在顾皎面前,“来吧,这会儿你也只能指望我了。”
顾皎不解,海婆示意她趴上去。
“是二哥哥,烧糊涂忘记了他会背你上轿,一路送你去龙口县城。”
是顾琼啊。
顾皎很干脆地爬上去,贴着他耳朵说了声“谢谢”。
顾琼似乎怔了一下,起身,扭头看她一眼。她早撑不住了,直接趴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皎皎别怕。”少年人处在变声期,声音嘶哑又不好听,努力做出可靠的样子。
大概,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就换人做了吧。
顾家庄子着实有些大,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又过一片花园。到处都有宾客,到处都是人声,间或有几个全副武装的黑甲兵士矗在人群里。
顾皎微微张开眼睛,杨丫儿却展开一把扇子,半挡住她露出来的面容,也挡住了诸多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终于出二门,大门洞开,顾琼背着她去了轿子前。
柳丫儿打帘子,轿夫端了立足的矮凳子来,前后又有齐刷刷一片红袍的迎亲队伍。
顾皎直起头,勉强握住那把扇子,腰上用力要下顾琼的背。
仅一个上轿的动作,搞得人满身大汗,头发濡湿。
她坐好,挪了挪身体,对上顾琼的眼睛。
顾琼肖父,虽然还是个未长成的少年,但已显出几分坚定来。他道,“都是哥哥不好,力气太小,颠着你了吧”
“没有的。”她道,“是我太重,累着你了。”
顾琼头探进轿子,小声道,“皎皎,还生哥哥气呢”
生气
“说这种客气话,可不是恼我了”他忐忑道,“爹接你回庄上,你也不愿见我。我好几次跑你院子外边,你还让丫头赶我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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