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亲害死的老人。
头发露了白地,花白发间杂其中,嘴歪了,眼睛一大一小,一支手佝偻在一起,端在胸前,旁边是尿管,下面有个尿袋,耷在轮椅上,胸前带着个围嘴。
流年的心,一瞬就酸下来。
康若然俯下身体,“爸,您瞧,都谁来看您了”
老爷子早看到几人进门,他先看陈莫菲,眼睛从她的脸到她的肚皮,陈莫菲这些年观人于微,看见他眼睛里居然仍旧能闪现恶毒。不过,算了。她微笑着,“康伯伯。”
老人没应,目光转向流年,目光倒柔和许多,但随即也躲闪。旋即他将视线停留在女儿脸上,嘴里则呜啦呜啦不知道在咆哮些什么。
“怎么了”康若然问。
“怎么了爸。您别激动。过两天流年陪我去国外,把手术做好,回来我就带您出国。女儿陪您一辈子。爸,那些陈年旧事别再想了,谁对谁错又能怎么样大家都一身伤。”
老人一听,愣了一下,手继续瞎划拉,嘴里也不停的呜啦呜啦的嚷。
那姓佟的男护工过来,越过康若然。
“姐,老爷子这是想回房,不想见客。窗前经过人老爷子都让马上拉窗帘。刚得这种病的病人是这样,自己接受不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康若然父亲一听护工这样说,气得更甚,脸红脖子粗的,吓得康若然马上软语安慰。
“爸,您别激动,怎么,还想爆一次血管吗”康若然几乎急哭了,“您再这样,女儿不如现在就死在您面前,要不我怎么放心走”
康父一听这话,情绪柔和许多,但仍旧坚持要回卧室。
“怎么会这样”流年问,“影响语言功能吗”
康若然无助的站着抹眼泪,“谁说不是呢他又爱激动,自己这冷不丁的哪儿哪儿也作不了自己的主,自己又着急,医生说他这样顶不利于他的恢复,但我又实在拿他没办法。”
流年心一软,想,没有这一家子,自己当年跟父母可谓是走投无路。现在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流年走过去,扑通一声给老爷子跪了下来。
“伯父,我一直没正式跟您道过歉。咱两家的恩恩怨怨,从此一笔勾销吧。您老一定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啊。”说着,流年冲着康父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流年想,自己和自己的家实际上是欠老人一个头的。这个头他不觉得自己磕得冤。
“你这是干什么呀”康若然说,连忙把流年拽起来。“哪有赢家”康若然的眼泪掉得勤,又落了下来,陈莫菲看眼前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
是啊,哪有真正的赢家
陈莫菲于是俯下身去,“康伯伯,您放心,流年会陪若然到国外去做手术,我一定让流年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康若然。”
老人嘴角抽搐着,陈莫菲眼瞅着一涎晶亮的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了下来,康若然随手抽过纸巾,帮父亲把口水擦干净。
但是康父仍旧在闹着。
“这脑袋的病啊,是这样。”那姓佟的护工说,“情绪起伏大,自己长气。老爷子,我这就推您进屋还不行吗”
可就在那一刹那,大家都听到一声响,紧接着有股臭味儿跑了出来。流年和陈莫菲还没来得及反应,康若然却脸一红,先反应过来了。
“我爸拉了。小佟啊,带我爸去卫生间清理。”康若然吩咐道。
陈莫菲再看康父,只见他两眼含泪。这算是一代袅雄。他心里不是滋味,那护工已经推老爷子,陈莫菲一捅流年,流年倒没想是不需要进去看老爷子是不真瘫了,这还能有假么这绝对不会作假的,康父这人是多讲究的一个人,没想到竟然有今天。
还报的什么仇这样活着还不如让他死了。
他太了解面前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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