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丝毫不肯相信,嘴里讥讽道“我哪里敢生气你考上县案首,不得了,得意忘形,连我这个老师都忘了,我哪里敢生气”
这句话可就太重了。
温钧皱眉,放重了声音,不悦地解释“弟子多亏老师教导,才能高中案首,丝毫不敢忘本。但是弟子家里还有娇妻和母亲,她们一直等着消息,老师家里也有亲人,应该能体谅弟子的心情。”
周放“”
周放的脸色僵硬,刚刚露出的愤怒表情要掉不掉,差点没绷住。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放出来游历天下,家人不在身边,只有师弟和徒弟。师弟是县令,需要避嫌,这几日都在和教谕批阅考卷,所以他知道徒弟中了案首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和徒弟分享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没想到徒弟不见了,叫人去县衙找也找不到,周放又听说好几个高中的学子都去花街喝花酒去了,还以为温钧不来见自己,也是去喝花酒,毕竟温钧正正少年,风流温润,去喝花酒也不是没可能,于是在心里先给温钧定了罪。
他却是忘了,他没有家人在身边,温钧却有一堆家人和亲朋好友。
而且,他这个弟子是成了亲的,他竟然忘了。
周放和温钧相处的时间不算多,加上见面就在上课,他对温钧的了解也不够,只刚见面还没收徒的时候,听孙老先生提过一句,温钧已有妻子,之后三个多月,都忘了这件事。现在一时半刻的,气怒攻心,更是没想起来。
这就尴尬了。
周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怎么结束这样尴尬的场面。
最后还是温钧看出了他隐隐的懊恼和后悔,眼神闪了闪,开口道“老师,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放向来狂傲,目下无尘,头一次因为这些俗事而寸步不进,勉强而隐晦地表达歉意,“温钧,你做的对,应该先通知家人,是我脑子糊涂,一时没想通。”
温钧眯眼,淡淡一笑“老师能体谅最好。”
他没有追着不放,让周放松了一口气,心里对这个弟子更加满意了。
温钧见状,又递了一把梯子“老师,听我娘说,县案首可以直接去府学读书,成为秀才,不用参加府试和院试,弟子心里十分犹豫,是直接去府学,还是继续参加考试。”
“这个啊”回到熟悉的领域,周放全身彻底放松下来,随口道,“你别想了,老老实实去参加府试吧。先帝时期,因为有这条规定在,时常有权贵人家钻空子,买通县令,为后代争取秀才之名。当今陛下对科举十分重视,一登基,就将这条规定改了。”
温钧恍然,怪不得他没有听说过这个规定,温常氏说出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原是先帝时期的规定。
现在是元鸿历二十六年,也就是说,温承贺十八岁成为秀才,第二年,先帝就过世,轮到当今陛下登基。
温常氏一届深闺妇人,知道的许多东西都来自于温承贺,不知道规定改变了也很正常。
这下更好,他不用多想,直接回家温书去吧。
温钧回到家,不用说,又是一顿热烈欢迎。
除了季明珠和温常氏,温家里里外外挤满了来道贺的村民,手上捧着几个鸡蛋,挎着一把青菜,或者拎着一挂腊肉,等着温钧这位县案首的回来。
温钧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看着大家递过来的东西,想拒绝又拒绝不了,只能收下。
东西太多,两只手拿不住,差点摔下去。
他连忙交给了温常氏,回身到院子里,向大家道谢。
村民们反倒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纷纷摆手表示“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礼物,这种大喜事,我们才不好意思呢。”
“温钧,你还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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