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不由一眯,虽说在八月十六那日晚宴上已匆匆见过一面,但当时人来人往,并不似这般正式,皇后坐席离得也远,也就并未对兰莹留下什么印象。
身侧的敏妃似是瞧出了皇后的疑虑,垂首,笑得不胜伪善:“她就是贵妃推荐来的人选?”
皇后冷傲凝视台下的兰莹:“抬起头来。”
兰莹缓缓抬首,仪态端庄,可眼里带着清晰可见的敬畏。
她穿着一件白底千叶海棠的刺绣华服,皇后看清了她的容貌,虽然清丽脱俗,可在她眼里就成了寡颜淡色,不禁讥诮:“贵妃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嘛。”
兰莹就这么被下了脸面,怔愣着垂眸,不敢言语,而她身旁的紫涵也是极难堪的。
这时瑞嫔和颜悦色地解围:“依嫔妾愚见,贵妃娘娘许是想得更长远些了,相比于秀女的相貌,她更看重女子的才德。”
皇后听得心中一声冷笑,“想得长远”?瑞嫔这话可就说得太有水准了,明是在夸咲贵妃,实则便是在说她想借兰莹这丫头打东宫的主意。
敏妃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称赞:“是啊,听说上官家的这位千金可是个大才女呢。”
兰莹眉眼低垂,心中甚是不安,那些女子如此鼓吹她的才名,便是有意想激发皇后的攀比心,皇后看重自己的侄女归媛,归媛又是以才学见长,以皇后的偏袒之心,她只会看兰莹更不顺眼。
果然,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起来吧。”
兰莹和紫涵各自起身,垂首缦立,只觉皇后寒气逼人:“多大了?”
兰莹从容不迫地答话:“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年十六。”
皇后嘴角一弯:“呵,与小公主同岁呢。”
兰莹敏感体会着皇后的意味,心想她的潜台词必是:和小公主一样令人讨厌。
皇后稍微放松坐姿:“平日都读些什么啊?”
兰莹已然酝酿好了说辞:“臣女不才,只略微读过一些诗,最多不过是《女则》、《女训》之类教授女子德范的典籍,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见她还算谦卑,皇后甚觉得意,心情一好,也就不再为难她了,点了点头,让司礼太监宣她们退下。转过身,兰莹不禁舒出一口气。
而在这时,敏妃的心腹宫女走到身边,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敏妃神情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如常,起身对皇后一福,称自己有事要离开一下,皇后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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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的二小姐严若瑜,三小姐严若珊皆已早早行过礼,此刻正在湖心亭里休息。严若珊坐在中间的石凳上,严若瑜靠着扶栏而坐,有意离她远远的。
卢氏对自己的女儿严若珊说道:“若珊,为娘要去见见敏妃娘娘,你在这别乱跑。”
若珊乖巧地应了句:“知道了。”
卢氏走后,严若珊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白银翡翠手镜,对着自己一边照一边修饰妆容。
严若瑜看她一眼,有意扭头看湖景,嘴上不屑地嘲弄:“也就那点资质,再如何妆扮也扮不出一朵花来。”
严若珊从镜中看到严若瑜的表情,脸顿时就黑了,她忍住怒意,骄矜地笑道:“姐姐怎么不看看自己呢?没资格来还来,真多余。”
“我本就是嫡女,严府元配正室所生的女儿,怎么不能来?”严若瑜狠狠转面,眼神里流露不尽的嫌弃,“反倒是你,三房被扶正了才从庶女变嫡女,怎么?这就认不清自己了?就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严若珊气结,只怪这“庶女”二字听着格外刺耳,戳中了她的痛点,她咬牙隐忍片刻,忽然冷笑,“姐姐可别得意太早,我娘可是与敏妃娘娘交好的,只要敏妃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你觉得同样是嫡女,皇后会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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