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迹自城门而入,便见瞾盛宫,为北黎听政之处,百步阶梯直上,穿过飞阁,遂是宣政殿。
此是北黎皇帝第二次见他,第一次初到时,他不过束发之年,如今也已过弱冠,模样虽有些不同,终归还是有先前的样子在,倒是不难认出,而皇帝虽不曾改变,却已生白发,到底是不及当年了。
“臣南月二皇子繁迹拜见陛下。”繁迹见到北黎皇帝当即跪下行了叩拜之礼,虽然在浮生阁内无宫规礼制约束,但繁迹的动作便是礼部也是无法挑剔的,皇帝自然也就没多说什么,又念及他的身子不好,便让起来了。
“谢陛下。”繁迹起身时有些虚晃,只觉得头重脚轻,勉强撑住了身子不至于倒下。
“正好你来,你俩现下都在,可以当面对峙一下,也好说说原委,免得日后再拿出来闹。”皇帝起初还说得惬意,最后一句便生生的只有愤怒了。
落城万万没想到繁迹会出现,当即脑子乱做了一团,又有护卫之死在前,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愣愣的站着,迫使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心里暗暗捋了前因后果,可实在料不出繁迹会出何招,左右琢磨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陛下。”
落城大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繁迹已抢先一步,不过三个字却已表明了自己是被陷害,二来也表示对皇帝的谢意,可谓先发制人。
落城自然不甘被动,不等繁迹再次开口,便争着道:“陛下,今日公子不在浮生阁已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有穆王书信为证,人证物证皆在,是抵赖不得的。”
繁迹微微一笑,安定从容道:“既然给我安的是出逃的罪名,那大统领不妨来解释一下我既已出逃,为何如今还要回来?”
“你与穆王多年交好,许是怕此事连累穆王,所以回来。”
“大统领说的是,我自少时便与穆王相识,如是故友,自然不愿彼此不好,此事幽州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人尽皆知,便人人都可利用。
语罢,繁迹又缓缓道:“今日一早我倒也奇怪,醒来便躺在城外的荒草之中了,待到城中时方知出此大事,这才进宫面见陛下,至于大统领说的穆王书信,到底不过是凭着字迹罢了,练上个数月,便谁都可以假乱真了。”
胡说!若你所言属实,城中严密,怎的你倒自己进宫面圣来了?”
“这也是我所不解之处。”说着,繁迹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见皇帝双目紧闭并不想言语,可起伏难平的胸膛倒是掩盖不了已生的怒火,繁迹轻笑垂眸,微微望向落城,声音虽是温和,却字字如刺,竟叫他全身发冷起来,更觉不安,“大统领本可以与此事无干,不过是失职之罪,将功折罪即可,而大统领却不加证实便急着做这首告,到底用意为何呢?”
落城被问的哑口无言,欲想开口为自己分辨却欲是着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又不能任由繁迹把自己踩下去,想了又想,只得绕了正面答道:“此事是我失职,但身为北黎臣子,若人人为求自保都却而退之,岂非是北黎不幸?”
“大统领说的是,是繁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大统领莫要怪罪。”向落城请了罪之后,繁迹转而跪下,对北黎皇帝再三叩拜道,“陛下,臣自知难以自证,只是浮生阁上下到底无辜,涯峪年少不谙世事,浮沉此生习医救人,他们皆不该被臣所累,望陛下宽宥。”
皇帝轻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似是叹了口气,道:“你若是真要走,怎会不带此二人,如今既已回来,此事便罢了,日后需得安守本分方不辜负朕与南月王的一番苦心。”
“是。”
落城眼看着皇帝不愿再追究此事,当下便心急如焚,道:“陛下!”
皇帝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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